“别光说知道了,五日给我一封信可做得到?”裴渊问。
“才五日一封么?”晚云却道,“阿兄给我几日一封?”
裴渊看出她不乐意,眉梢抬了抬。
“你要我几日一封?”
“阿兄跟朝廷奏报尚且是一日一封,有时一日数封。”晚云酸酸道,“我到底是比不上朝廷。”
裴渊:“……”
只听晚云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我自作多情,罢了罢了,也不好日日传信,省的我把话都说完了,再见阿兄反而无言以对。日后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过日子,也是无趣的很……”
话没说完,她的腰被裴渊挠了一下。
“那么说好了。”裴渊道,“一日一封,上不封顶。”
晚云笑嘻嘻,随即道:“谁缺了,每次五声狗叫,见面奉还。”
裴渊目光深深,低下头,在她的粉唇上轻轻咬了咬。
“一言为定。”他说。
二人说着话,静静相拥。晚云双手环在他的身上,忽而有些不舍。
“阿兄五月才班师么?”少顷,她问。
裴渊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是问他能不能再快些。不久前,他还和楼月盘算了日子,算下来,的的确确最快也要五月。
他轻抚她的乌发,“嗯”了一声。
“五月班师,大军脚程慢,到达京师之时,无论如何也要七月了吧?”
“只要大军启程,我便可先行一步。凉州和京师二府的事务也堆积如山,容不得我再慢慢走。”
晚云眼神一亮,“那我六月去京城,可以见着阿兄么?”
裴渊颔首:“只要你去。”
她心生向往,道:“过去听闻将军得胜归来时,京师倾城而出,夹道相迎,阿兄返京时也会这般威风么?”
裴渊不以为然:“哪里是什么威风事,其实跟杂耍的猴儿一般。过街时常被阁楼上扔下来的物什砸中,若是花还好,若是迎潘安那般的果子,走一路下来说不定会鼻青脸肿。遇上些兴致高的,还拦在马前吟诗作对,更有甚者,抽刀比武,花样百出。我从来不领那威风,往日都叫凤亭和三郎去,先一步回府沐浴歇息。”
晚云想着那等场景,大笑起来。
“我还惦念着要混在其中迎阿兄,却是无法了。”
裴渊的嘴角弯了弯:“你若有心迎我,可在凉州等我。而后我带你一道去京师,我们偷偷混迹在人群里,看三郎和凤亭被砸。”
当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晚云的眼笑成一道弯月,道:“好。”
一切商议好之后,晚云回到回春堂里,找到袁承,将她明日启程往凉州之事告诉他。
袁承点点头,说:“郎君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娘子若能走就先一步走,他稍后自有办法追上。”
晚云想起出发来瓜州前,师兄说的话。他说,无论裴渊是否放行,三月初八就是她的归期。若他不能一道启程,就让袁承带她先走。
如今看来,一切尽在他预料之中。
晚云困惑道:“如今走不掉的是师兄,又不是我。师兄为何一个劲地赶我走,就跟阿兄要软禁我似的。”
袁承浅笑道:“软禁不至于,郎君绝非怀疑殿下有歹意,只是能拖一时是一时。难道娘子还看不明白么?殿下多多少少就是因为不想娘子离开才扣住郎君的。娘子先走一步,殿下自然不想多费这个心思,反倒有助于郎君脱身。”
这话说得,好像裴渊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一样,连上个路都要斗智斗勇。晚云不由讪讪。
“知道了。”她说,“我明日随楼典军先一步返回凉州,你不必跟我去,在此处等师兄来了再出发。阿兄已经传令沙洲府结案放任,想必他很快就能来到。你替我转告师兄,他带着阿浔,不必着急赶路。我不会再乱跑,就在方师伯那里等他回来,会合之后,再一道去找师父。”
袁承恭敬应下:“是。”
次日一早,楼月便已经整好了随行兵马,准备出发。
这回,换了裴渊像老母鸡一般对晚云喋喋不休,尤其是不得私自出走一事,更是千叮咛万嘱咐。
晚云摸了摸耳朵,忽而踮起脚来,准确无误地在他的唇上啄了啄。
此举十分有效地让裴渊闭了嘴。
他瞪起眼,脸上浮起可疑的晕红,随即将灼热而凌厉的目光扫向四周。
冯安和另一名随从都望向了别处,仿若眼瞎。
“知道了,”晚云道,“阿兄已经说了第四遍了。我跟阿兄保证,除非阿兄来带我私奔,否则我必定紧跟师兄或师父,如何?”
裴渊的手轻轻在她脑门上敲了敲,瞪着她:“你这副性子,说多少遍也不为过。”
话语虽凶,声音却低得温柔。
晚云拉着他的手,嬉皮笑脸:“知道了。阿兄还要叮嘱什么,再多说些。”
裴渊捏捏她的脸,将她身上的大氅拢好。
常百万已经在府前等候,裴渊亲自将晚云扶上马背。
四周都是府吏和随从,他不好多做流连,只站在府前,看着她。
双眸相接,彼此的心意已然明了。
楼月拱手道:“师兄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