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甚得晚云欢心,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盛着光,仿佛一汪映月清泉。
裴渊看着她,忽而想起谯国公主说起的那些身世,目光深邃。
“时辰不早,宾客们都在外面落座用膳了。”少顷,他对晚云道,“你该招呼招呼,出去吧。”
晚云愈加高兴:“好!”
外面的街道算得宽敞,临时摆上许多案席。王阳出手阔绰,饭菜流水一般端上,除了及笄礼的宾客,村里的男女老幼也不请自来,颇是热闹。
晚云才走出院子,就看见孙焕和谢谢攸宁,却没见到楼月,忙问:“阿月方才不是在么,现在怎不见了?”
孙焕道:“沙州府有祭祀,他先行一步离开了,去沙州筹备。”
晚云想起此事,“哦”了一声,转头问裴渊:“阿兄也要去沙州么?”
“正是。”裴渊道。
谢攸宁看着晚云:“你去么?”
晚云想了想,却转身去找姜吾道,没多久,她走回来,满面喜色:“姜师叔说,我可以去。”
孙焕“咦”了一声,幸灾乐祸地对裴渊说:“如今你这阿兄不管用了,她要去何处,须得先问师叔。”
晚云汗颜,见裴渊的目光扫过来,忙岔开话题:“凤亭兄没有礼物给我么?”
“自是有!”孙焕说罢,从怀里翻出一个锦囊塞她手里,“出门在外,无甚可送的,我把最贵重的给你了。”
晚云打开宝蓝掐丝锦囊,只见里面放着一张黄色的符纸,折得平平整整,上面写的什么全然认不出来。
“这是什么?”她问。
“这是我母亲去年去大慈恩寺请的平安符,我可是贴身带了一年。”孙焕得意道,“我出生入死,一刀不曾挨,一箭不曾扎,你说贵重不贵重?”
谢攸宁在旁边悠悠地补充:“他是真贴身带着,这些日子,他多久没洗澡,这符就被他捂了多久。”
晚云哂然。
“这是你母亲为你求的,岂可送人。”裴渊将那锦囊从晚云手里抽走,二话不说扔回去,“自己收好,回去之后你挑别的再送。”
孙焕一脸无辜,将那锦囊塞回去,却道:“送礼就是今日送,回去再补有甚意思。”说罢,他对晚云眨眨眼,“既然这护身符不行,那么除了我的人能给你,别的也没有了。你要是稀罕我这个人,就送给你吧!”
说罢,他恬不知耻地张开双臂。
裴渊眼疾手快,反手将晚云拉到身后。
晚云按照礼数,向宾客们拜谢一番,春荣带她回屋去换下大帔。
不久,门外响慕言的声音:“姑姑吃饭了!”
晚云应一声,换好了衣裳出门,拉起慕言的手,再度走出门去。
慕言兴奋地说:“姑姑,谢将军说要教我武艺!”
晚云诧异:“你不是要学医术么?问过师父没有?”
他点头:“问过了!是师父和将军亲自商量的!谢将军可高兴了。”
晚云正琢磨着谢攸宁为何要接下这等麻烦事,却听裴渊在身后传来:“字还没写好就去学武艺。”
回头看,却是裴渊不知何时走到了二人身后。
见到他,慕言缩了缩脑袋,露出讨好的笑容。
晚云看了看慕言,对裴渊道:“不是人人都像阿兄一样文武兼修,能擅长一样已是大善。”
慕言听出来她是替自己说话,忙点点头,正要开口,忽而见清凌凌的目光扫过,即刻识趣地闭上了嘴。
谯国公主就在正堂上用膳,见裴渊和晚云并肩走了过来,不由挑了挑眉。
“甚是般配。”春荣在旁边轻声道。
谯国公主叹口气,幽幽地看向别处,道:“你们都当作不曾看见。”
老宫人们轻笑,纷纷应下。
堂上甚是热闹,还没到门前,裴渊见各处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四下张望,只缺了两个空。却是一边一个,隔得远远。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看向晚云:“你饿么?”
晚云也看到了那两个位子,立刻摇摇头。
裴渊随即道:“外面吃的也不少,我带你去走走。”
晚云哭笑不得,忙道:“我今日算是主人,抛下宾客自己走开,如何像话?”
话音才落,谯国公主的声音从堂上传来:“怎这么迟才过来。九郎,过来与我坐,晚云,你师兄为了留了位子。”
她这么说,二人也只得从命。
裴渊让晚云坐到王阳身旁,自己则不动声色地走到谯国公主身旁,挨着坐下。
“姑祖母是故意的。”他淡淡道。
谯国公主微笑:“要明媒正娶便要先守礼,莫忘了你的许诺。”
王阳那边,却是热闹。谢攸宁和孙焕就坐在附近,慕言高兴地扑到谢攸宁边上,要跟他一道用膳。
晚云见状,笑着对谢攸宁说:“听闻你要教他武艺?”
谢攸宁道:“正是。”
“如何成了?”
孙焕插嘴道:“刚才公主说这小儿与三郎父亲小时候相似,人憨嘴甜,我们就说三郎小时候也这样,公主便说这是好缘分,不可放过了。这小儿倒是聪明,即刻就说喜欢看三郎耍枪,这就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