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姐姐眼底的坚定,一想到这两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余知易也知事情定是更改不了了。
半晌,他叹了口气,赌气似的坐在院中的一把小杌子上,“阿姐,你变了!”
见他这样,余晚竹轻轻笑了笑,“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我。”
余知易看了一眼她。
也是,一年多未见,自家阿姐就仿若脱胎换骨一般,性子和容貌,都再无半分从前的影子。
罢了罢了,不管她如何变,身上总归还是留着余家的血。
想明白这点,余知易感觉气也消了大半,哼了一声,“这事儿就算我不管了,可爹和娘那边又该怎么办?”
“爹的性子你也清楚,他能容许你这样做?”
余启谦是文人,如今又做了官,最是看重脸面,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不会轻轻放过。
余晚竹本来不打算理会余家是何反应,可听余知易一说,又觉得若真被余家知道了,想必又是一件麻烦事。
现在因着距离远,她还能当余家人不存在。
可如今还只是余知易来找她,若下次余启谦亲自来了呢?
他占着原主生父这个名头,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压下来,足以让她在朔州城难以立足。
余晚竹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盯着眼前的‘弟弟’,心里忽而有了主意。
“你不说,这件事他们便不会知道了。”余晚竹挑眉道。
余知易瞪大眼,“你做出这样的事,还不让我回去跟爹说?我管不了你,可爹娘却是能管的!”
余晚竹走到他跟前,低头看着他,“你若不替我保密,我就把你进赌坊赌钱,还被人扣押住的事情告诉他们,看看究竟是谁更不好过一些!”
她终究是个外嫁女,不论做了什么,影响不到余家的根基。
可余知易不同,他是余家长子,日后是要继承余家家业的,若是他德行不端,父亲必然会考量,他究竟适不适合接手家业。
“咱们余家,可不止你这一个儿子呀......”余晚竹微笑着又补了句刀。
“
。你!”余知易脸色一变,“我是长子,以后余家必然会交到我手上,你别想吓唬我!”ωωw.cascoo.net
余晚竹遗憾地摇了摇头,“那你如今可有功名在身?我记得咱家二弟,可是十岁就考了童生,你要不问问父亲,他到底更中意谁?”
余知易脸色黑如锅底。
他自小不爱读书,又闯下了不少祸事,虽然有娘护着,但爹还是常常对他不满,稍有犯错就会斥责,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那行,要我保密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余知易咬牙道。
余晚竹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余知易道:“你手中的欠据作废,然后再给我三百两银子,还有就是,不准撵我走,我还要在城中多玩几日!”
“你当我做买卖挣钱这么容易?三百两没有,多给你一百两倒是可以。”
余晚竹说着,便把欠据从衣袖中取出,慢慢撕了。
“成交!”余知易站起来,“阿姐,我饿了,既然你现在是宋家义女,那我是你弟弟,宋家招待招待我,也是应该吧?”
余晚竹语气难得温和了些,“招待你倒不是什么难事,可你也见了,家里地方小,没法安置你们二人,天就快黑了,你们还是快些去州城吧。”
余知易见她说的真诚,也不像是推脱,瘪了瘪嘴道:“行吧,那我明日可否去你铺子里吃饭,你那婢女的手艺倒是不错!”
梅儿在她们四人之中,本就擅长做吃食,加之之前又有宋小兰和张氏的指导,手艺自是不赖。
余晚竹无奈点头,“可以,但你莫要欺负她们,我让柳玉送你们过去。”
临走,余晚竹又取出一百两银票给了刘武,叮嘱道:“刘武,看好你家公子,别让他再去堵了。”
刘武连连点头,对自己能被大小姐温柔嘱咐,深感荣幸。
当然,这所谓的‘温柔’,都是他自己觉得的。
......
有了上次的教训,余知易倒是学乖了许多,没有再与人去赌钱。
兆县虽然海产丰富,但中原风味却很
。匮乏,哪里比得上朔州地大物博,好吃的好玩的比比皆是。
所以他才不想匆忙就走。
玩归玩,他也还是有几分孝心在身上的。
爹娘身子都不好,兆县的药材没有朔州全,他便跑了好些药铺买药材。
又停留了五日,钱也花得差不多了,他才决定启程。
临行之前,还专门来了一趟宋家,跟余晚竹辞行,他脸上笑嘻嘻的,“阿姐,我有一个好东西给你,你将手伸出来,闭上眼睛!”
在他期盼的目光中,余晚竹无奈摇摇头,依言照做。
她这个弟弟,性子虽然跋扈惹人讨厌了些,可有些时候,又有些赤子心性,真诚的眼神能一眼望到心底。
余知易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放进她的手心,“看看吧!”
余晚竹睁眼一瞧,只见掌心是一串精美的珊瑚手钏,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