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的,余晚竹哪里肯让他扶,赶忙摆手道:“不打紧,我能自己走。”
宋逾白却不听,仍是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胳膊,“街上人多,你的伤还没好,别挤着了你。”
余晚竹轻轻挣扎了下,没有挣脱,只得是作罢。
宋逾白搀着她,两人的胳膊紧贴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仿若是一对恩爱出游的年轻夫妻。
宋逾白相貌清俊,气质儒雅,站在人群里风姿出众,余晚竹虽然算不得多么纤瘦,但她身材高挑,穿着许氏给她做的剪裁得体的春衣,也是身形流畅,肌肤丰盈,再衬着一张眉目精致的面容,亦是赏心悦目,让人舍不得移不开眼。
他们两人的神色从容自在,偶尔侧头交流时,眉宇间都噙着浅浅的笑意,这笑意温存又缱绻,真真是一对璧人。
一路行来,吸引了众多钦羡的目光。
两人却恍若未觉,根本不受外界的影响。
余晚竹问道:“这会儿咱们去哪,回家,还是?”
宋逾白道:“依你。”
余晚竹想了想,反正眼下还未到晌午,时间尚早,索性提议道:“听闻永安楼新来了一位说书先生,口才很是了得,正好我也一直未曾去过,不如一同过去坐会儿?”
永安楼是朔州城中的一家茶楼,花销和档次在城内属于中等水准,不过也因此涵盖了更多阶层的客人,平日里十分热闹,来往间不乏书院学子,亦或是闺阁小姐。
若是逢年过节,那更是一座难求。
尤其是永安楼里请的说书先生,在朔州城堪称一绝,甚至有许多人,都是为着听书才来这的。
说书先生们各人有各人的特色,有擅长说国仇家恨的,有擅长说逸闻野史的,有擅长说儿女情长的,可以说简直是他们,撑起了茶楼的半边天。
原主未出阁前,但凡手上有些闲钱,不是去望春楼吃酒,便是去永安楼听书了。
余晚竹穿过来这许久,一直忙着搞钱,近些日子虽然闲下来了,但也是没什么消遣,因此她对这永安楼,倒还有着几分兴趣。
宋逾白对永安楼并不陌生,以前同窗相邀时,他也一同去过几回,永安楼气氛极好,在那与友人品茗听书,高谈阔论,的确不失为人生中的一件雅事。
不过,他却从未和女子一同去过。
眼下余晚竹邀约,他意外之下又有一丝期待,点头道:“好,那便去永安楼。”
两人说定,便朝永安楼的方向走去。
途中路经玉宁街,这里还有个别称叫做‘脂粉街’,路两旁都是些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也有一些卖首饰荷包的货摊,来往间女客极多,有好些目光都紧紧地黏在宋逾白身上,对余晚竹则有些微微的仇视。
余晚竹感受到了这些目光里的敌意,调侃道:“瞧见没,那个穿红裙的姑娘,还有那个绿衣裳的大姐,她们那眼神,恨不能是把我吃了,想来大抵是觉得,你一朵鲜花,竟然插在了我这个牛粪上?”
听了她这个比喻,宋逾白有些失笑,摇头纠正道:“你不是牛粪,若我们俩之中,非得有一个人是的话,那也应当是我,而非你。”
余晚竹莞尔,“第一次发觉,你竟然这么会哄人开心?”
“若是哄你,我愿意。”
旁人不行。
宋逾白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余晚竹却被他这忽然认真起来的语气,搞得悄然红了脸。
喂喂,不带这样的啊!
宋逾白真是越发奇怪了,竟然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不知道他这张脸,再配上这个语气,很容易让人迷失自我吗?
余晚竹眼观鼻鼻观心,开始默不作声。
两人静静地走着,正要出玉宁街,宋逾白却突然被人给拉住了。
拉住他的是一个货摊商贩,看着年纪不大,还依稀是个清秀的少年模样,他脸上挂着灿烂又讨好的笑容,“公子,您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咱们外人瞧着可是万分登对呢!”
宋逾白轻轻颔首,“多谢。”
说着便又要走。
那小贩脸上一急,倏地伸臂把他拦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公子,您和夫人这样恩爱,不妨来看看我这儿的首饰,我这儿的东西,不敢说有多贵重,但绝对货真价实,让您吃不了亏!”
宋逾白一愣,没料到他竟是向自己推销货物的,驻足之下便顺着小贩指引的方向看去。
只见小贩身后摆着一个木质货摊,上面陈列着好些女子的饰品,有耳坠、发钗、珠花,样式还挺齐全。
那小贩见已经吸引到他的注意,更加卖力地介绍了起来,“公子,我这儿的东西,都是从盛州运来的,样式都精美的很,您来看看?”
说着还朝一旁的余晚竹瞟了一眼,又压低声音道:“您也别怪我多嘴,这女人啊,没有谁不期待收到夫君送的礼物,您二位这样恩爱,若是时常再备些惊喜,那就更是蜜里调油了......”
宋逾白见他年纪比自己还小,说起这些来却口气老成,头头是道的,心里不免就有些失笑。
可转念一想,这小贩说的也不无道理。
余晚竹经常送他东西,可他却鲜少回赠,除了那几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