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白把余晚竹放到床上,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她恬静的睡颜。
良久他才道:“娘,你先给她换身衣裳吧,我去烧水,一会儿您再帮她擦下血迹。”
他想看余晚竹腿上伤得重不重,终究还是忍下来了,今晚两人之间一切不合常规的举动,都是因为余晚竹中了药。
可他却是清醒的,所以不能胡来,尤其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
许氏点了点头,待宋逾白出去了后,便小心翼翼地把余晚竹身上的脏衣服换了下来,看到她大腿上那些还在渗着血的窟窿时,许氏简直触目伤心,一面抹着眼泪,一面颤着手小心地擦拭掉污血。
她将余晚竹一直紧握在手里的银簪取了下来,心想着,儿媳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才会对自己下了这样的狠手?
许氏心疼不已,忽然听到儿子在门外叫她,猜想可能是热水烧好了,便匆匆抹了把眼泪,起身去把热水和帕子接了进来,细心地给余晚竹清理着。
......
城外,距城门二十里地的一处山林。
一队六七人的皂衣衙役,正沿着山路搜寻着,夜里他们接到报案,说有人被歹徒劫持至此,有性命之忧。
当晚恰好是顾知州在衙门里当值,加之报案之人还抓来了一名从犯,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顾大人立即便受理了这事,派出了两队人马,一队前去提审主谋,另一队便是来搜查营救人质的。
报案的人把从犯交到衙门,见事情已经分配下去后,便又匆匆离去了。
说是担心人质安危,要先来找人。
刘捕头已经带着手下在山上转了好一阵子,一直没有收获,心里不禁想,也不知那书生找到人了没有?
正准备撤退,忽而听到一名属下的惊呼声,“头儿,你看那里!”
刘捕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山头,有一处地方,正冒着滚滚浓烟。
眼下天还未大亮,浓烟在黎明夜色的掩盖下,倒是极难被人发现,不仔细看,还当是山间雾气呢。
这地方是茫茫山林,本就极少有人居住,怎会在这个时辰失火?
刘捕头直觉那冒烟的地方肯定是有问题的,说不定人质就在那里,于是挥手下令道:“走,去看看!”
一队人又朝着那山头赶去。
待到了山脚,还真被他们发现了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此刻天已经亮了,山顶的浓烟愈发清晰可见,一名官差蹲下看了看路况,“头儿,路上有车轮和马蹄的印记,应是刚留下不久的。”
“上山!”
众人顺着小路上山,路的尽头果然是失火之地,一间木屋已经被烧毁了一半,火势烧得正旺,浓烟滚滚的,也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刘捕头眉头皱起,种种线索都指向了这间着火的小屋,可是,山顶之上也没有水源,该如何灭火呢?
他打了个手势,让众人分散查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自己缓缓走近那间木屋。
刘捕头捂着鼻子站在浓烟中,这浓烟熏得他眼睛刺疼不已,正四下查探间,忽而他瞳孔一缩,在地上看见了一双腿。
火里有人!
他赶忙招呼一声,叫来两个手下,想把那人拖出来。
也幸好这只是在屋外的院子里,并没被烧塌的木屋殃及多少,几人拽着那人的腿,一起将他拉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扑灭他身上的火。
只见拽出来的这人,下半身虽没被烧到,但上半身却着实伤得是不轻。
他的脸已经辨不出原来的面目,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死是活,一人探了下他的脉搏和呼吸,叫道:“还活着!”
刘捕头点了下头,指了两个人将他抬回州衙救治,不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得先把他治活,才能开堂审理。
刘捕头带着余下的人又等了一会儿,见火势小了,才冲进木屋搜查。
木屋内到处都是焦炭,还有正燃烧着的火苗,搜查起来十分不易,不过,还是有人眼尖地看到了两个人影。
刘捕头朝那两人看去,只看了一眼,心便凉了半截。
与其说那是两个人,还不如说是两具烧焦了的干尸。
众人把焦尸拖了出来,神情都十分凝重,一个离州城不远的山头,竟然发生了两起命案,还有一个人重伤。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造成了如此惨烈的结局?
州城。
宋小兰到地方时,医馆刚刚开门,郑大夫今日有一个外诊,正要出去,却被她拦了下来。
郑大夫也去过宋家多次了,倒是认得她的,捋了捋胡子道:“可是令兄的腿又有什么不妥?你且等等,老夫这边有一个外诊,就在城中,约是一个时辰便能回来了,届时我再与你一同过去瞧瞧。”
宋小兰哪里肯让他走,满脸焦急地道:“郑大夫,人命关天啊,您先跟我走一趟吧!”
“何事这么急?”郑大夫见她表情严肃,也知事情恐怕有些严重。
宋小兰四下看了看,见左右没人,才小声道:“我长嫂受人暗害,中了脏药,眼下还昏迷不醒,兄长让我来请您去给长嫂解毒。”
郑大夫行医多年,这种阴私的手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