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不被人待见的滋味,还真不好受,也不知原主是怎么修炼出那么一副厚脸皮的。
抱怨完了,还得面对。
她站在窗前,将低矮的小院一览无余,大家都起来了,她不是原主,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睡着。
宋逾白正在劈柴火,见她这么早出来,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便当做没看见似的,继续劈柴。
两个年幼的弟妹,本在往灶房捡柴火,看见她后,却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余晚竹深吸一口气,冲着他俩微微笑了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善了些。
哪知这一笑,两个小家伙就像见鬼一般,吓得大哭起来,哭声震天,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害怕和讨厌。
余晚竹:“……”
虽然她现在这一张肥脸,笑起来的确不怎么好看,但也不至于把人吓哭吧?
可见原主平日里没少磋磨这些小娃娃。
宋逾白不悦道:“余晚竹,别欺负我三弟和四妹。”
余晚竹有些讪讪的,她哪知道会这样啊。
灶房的锅里温着热水,她舀了一盆来梳洗,借着这盆清水,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容貌。
五官说不上来美丑,只因脸上的横肉太多,都挤在了一团,看着便让人觉得肥腻。
这张脸,别说宋逾白嫌弃。
她自己也看不下去!
满心幽怨地洗漱完,想起婆婆还在床上躺着,便又重新打了一盆水,向许氏屋里走去。
还没跨进门槛,宋逾白警惕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你干什么去?”
余晚竹回头眨了眨眼,很自然的说:“我去给娘擦擦脸,你若不放心,可以在一旁看着。”
宋逾白见她眼神澄亮,也不似在作假,沉默了片刻,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从她手里接过木盆。
面上依旧冷淡,语气却缓和了些,“我来吧,你手上还有伤。”
望着宋逾白的背影,余晚竹无声叹了口气。
宋家人就是这样,明明受她欺辱,厌她至极,却还是不愿苛待了她。
宋小兰这时也回来了,手上还抱着一捧嫩生生的大萝卜,许氏在病中,所以做饭照顾弟妹这些事,都是她在做。
余晚竹见她进了灶房,也厚着脸皮跟了进去。
宋小兰瞥她一眼,有些敌意地道:“你看见了,饭还没做,饿了就饿着吧!”
余晚竹一时无言,确实,除了吃饭,她之前几乎从不进灶房。
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好吃懒做的原主,所以她若无其事的说:“我给你搭把手。”
宋小兰一愣,她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也想好了该怎么回嘴,但那肥婆竟然没翻脸,还说要帮忙?
她撇撇嘴,不置可否,自顾自地干起了活儿。
余晚竹手上有伤碰不得水,洗脸都是用的一只手,她就给自己安排了个烧锅的活儿。
其实她不会烧土灶,原主之前也算是个举人家的小姐,更不会。
她回忆着电视剧里的样子,一遍遍擦打火石,终于在宋小兰吃人般的目光中,点着了火。
耶~
宋小兰过来下米,皱着眉问:“你怎么只烧了一个锅?”
余晚竹:“一个锅不够吗?”
她寻思着,一家六口的饭,这么大的铁锅也能煮得下呀?
宋小兰冷笑道:“怎么,你不吃饭了?”
余晚竹:!
她这才想起,原主因为饭量大,在宋家吃不饱饭,所以用自己的嫁妆买了米面,让宋家人给她另做,而且还不许他们吃。
也就是说,宋家喝稀的她吃干的,宋家还要开小灶供着她这个祖宗!
难怪宋小兰怨气这么大,都怪那该死的原主!
余晚竹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今后我和你们吃一样的。”
她拱了拱灶膛的火,起身回房把米面的袋子都搬了来,“小兰,你做饭就用这里的米面吧,吃完了我再去买。”
宋小兰不知她今日吃错什么药了,竟这么大方,狐疑地看了她好几眼。
眼前的米面各还有小半袋,而自家的存粮却快空了,熬一锅粥,只有生病的娘才能喝到锅底的稠粥,其余人都是就着米汤喝点米星子,一天有半天都是饿着的。
可娘说过,这肥婆吃的米面都是拿她自己嫁妆买的,她不让吃,宋家也不该肖想。
宋小兰犹豫了,如今是她自己拿出来的,吃了也没事吧?
想到这,她又昂起头,半不确信半倔强地问:“这可是你自己让我们吃的,你可想清楚了?别到时又赖我们偷吃你东西!”
余晚竹一脸慈母笑:“吃吧吃吧,别不舍得,煮粥多放点米啊。”
宋小兰这才淘米下锅。
余晚竹烧火烧得百无聊赖,忽然看到地上那一堆绿茵茵的萝卜叶,便问道:“小兰,这萝卜叶子你打算干嘛?”
宋小兰正在麻利地切萝卜丝,许是吃人嘴短的缘故,说话不像先前那么尖锐了,她回道:“那些萝卜叶子,一会儿我要切碎了喂鸡。”
余晚竹在心里“啧”了一声,多浪费啊,拿来做成酸菜多好,这萝卜叶子前世她想买都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