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人之常情。
张年这种货色与周文景根本没法比。无论定力,还是谋略,又或者手段,周文景皆是完胜对方。
从曹典史入场时,张年露出激动表情,周文景就已经猜出幕后主谋是谁了。
本以为是张家有着高人。
现在看来,背后做局之人,很可能就是曹典史。
碍于身份,曹典史只能高坐公堂之上,看着周文景与张年斗。
就算想拉偏架,有乔县令在旁边看着,他恐怕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如此一来,周文景还有什么好怕的?
张家弄具死尸来讹他,最终只能陪了夫人又折兵。
“来人,给我把尸体的衣服剥掉!”
周文景大喝。
张家族人一阵激动,哭天抢地的要上前阻止。结果被衙役拦住。
两名衙役壮着胆子上前把尸体身上的衣服剥掉。
“看好了,这条断臂上面有着数圈深深的勒痕,说明死者的手臂被我砍断后,及时捆缚断臂止血。得到了救治。”
周文景指着断臂上的勒痕向所有人公示。
“断臂伤口处呈黑色,并且散发出淡淡的草药味,说明熬过药。”
对于周文景的分析,乔县令等人均是点头,表示认同。
“没错,我侄儿被你砍断手臂后确实治疗过。可惜最终因为伤势过重,还是死了,我的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张年又开始了影帝级别的演技。
周文景直接无视。
“稍有常识之人都知道,四肢被砍断后,只要及时止血,并不会危及生命。仅砍断一臂,还是从肘部砍断的,又及时止血熬药,根本不可能死亡。”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舆论开始反转。
张年眼见对己方不利,立刻大声反驳道“你既不是郎中,又不是仵作,凭什么一口断定我侄儿的死因不是手臂被砍断?”
周文景邪邪一笑。
“张年,你这是不打自招吗?我刚才可没有说你侄儿的死亡一定与断臂没关系。而是向所有人陈述一个医学常识。你似乎知道你侄儿的真正死因啊!给大家说说。”
被周文景这么一挤兑,张年有些慌了。
刚才情急之下,确实露出了破绽。
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厉害,立刻就抓住了。
“我,我不知道。”
张年的表情慌乱,说话结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老小子没说实话。
坐在公堂上的曹典史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找了这么个蠢货。
这才刚交锋,就一败涂地。处处被周文景那小子牵着鼻子走。
“周文景,刚才你说断臂不会危及生命,可有依据?”曹典史只能主动出声,帮张年化解周文景的逼迫。
不然,他真担心张年承受不住压力,把一切都给供出来。
“这个简单,找郎中前来即可。”
周文景淡淡的答道。
“你二人立刻找两个郎中过来。”
乔县令担心曹典史搞鬼,连忙叫自己人去办这件事。
很快,两个战战兢兢的郎中背着药箱被抓来了。
“拜见县令大佬爷与各位大人!”
两个郎中赶紧跪下行拜礼。
“起来吧!你二人不必紧张。找你们来,是想问你们,一个成年人被砍断一条手臂,及时止血的情况下,是否会危及生命?”
乔县令威严的问道。
“这……”
两人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皆不敢回答。
“如实回答即可。”
乔县令安抚道。
“只要止血及时,便是砍断双臂也不会致命。不过会元气大伤,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两个郎中给出了专业解释。
“好了,你们先退到一边吧。”
乔县令挥挥手。
周文景这时候又出场了。
“刚才两位郎中的话,大家听得很清楚,便是斩断双臂也不会致命。这人既然不是死于断臂伤,那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周文景看向张年。
吓得这个老小子赶紧低头,躲避。
“请大家看这具尸体的嘴唇,颜色发乌。再看他的面部表情,格外狰狞,表情扭曲,说明临死前极度痛苦。手臂砍断后,最初会剧烈疼痛,不过很快就会麻木。这时候反而感受不到疼痛了。死者为什么临死前这么痛苦?”
他的目光扫过一众围观者。
众人的好奇心被勾起。
“因为死者生前遭人下毒,死因是毒发而亡,所以才会这么痛苦。”
周文景大声公布着他的论断。
“这个下毒之人嘛,很可能就是他。”
周文景突然指向跪在地上装可怜的张年。
“你胡说,你莫要诬陷好人……”
张年这次不但慌张,而且还特别害怕。
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着。
“我胡说?那你告诉大家,到底谁把你侄儿毒死了?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周文景紧紧相逼。
“周书吏,凡事都需讲究证据。你仅凭死者嘴唇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