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家的孩子就没有无不正业的,多给二川点时间和信心。”楚潇潇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叹了一声,“你就是太严厉了,再这样下去,即使二川真的有困难,他都不愿意和你说,你这不是把亲人往外推嘛。”
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直接点醒了满一山。
他一直逼着满二川,反倒让二川生出了逆鳞,而且他逼二川出去工作是为什么呢?
养家吗?不需要他。
定性吗?恐怕也不是找一份工作就能定下来的。
那他又何苦逼他,家里又不是没钱,又不是养不起。
甚至将来二川娶了媳妇,他都可以把一间店面交给他来管理,只要夫妻俩好好过日子,养家糊口绝对没问题。
那他还步步紧逼,是为什么呢?
就如潇潇说的,一切顺其自然,就挺好。
……
满二川从云来酒馆出来就直奔城西。
城西是郦城治安最混乱的一片,龙蛇混杂,什么三教九流都在此聚集,尤其是码头附近,更为混乱。
绵延的海岸线,光是码头就有数十个,而这数十个码头分别被不同帮派占据着,帮派之间抢地盘、争资源是常有的事,这里的环境就如同海水一般,看似平静,其实水面下破涛暗涌,险象环生。
三年前云来酒馆刚开业的时候,他就跟着满一山和楚潇潇来到了城里生活,那时候十五岁正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仗着自己一身本领,谁都不服,专门挑这种复杂的地方挑战。
不到两年,满二川的名号就在城西打响站稳了,那时候他风头正盛,光是身边跟着的小弟就有几十号人,他甚至还从楚潇潇那里借了银子承包了一片码头,专门负责码头的装卸工作。
因为满二川够意思,信誉好,对工人十分尊敬,对往来的货商也不坐地起价,不趁火打劫,所以很快满二川承包的码头变成了郦城沿海附近最火爆的码头,每日都有数不尽的大小船只排着队等着从满二川承包的码头卸货。
那个时候,满二川才十七岁,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可也正因为他才十七岁,不知江湖险恶,才被身边人出卖,风光不过短短几个月,他的码头就因为着火,烧光了准备装卸的所有货物,甚至还烧毁了几条进港的货船。
一夕之间,他身无分文。
码头被封,身边人纷纷离他而去,对手顺势接管了他的地盘,从此码头再无满二川这个名号。
唯一庆幸的是,他及早还清了从楚潇潇那里借来的银子,而且当初承包码头的时候,很明智的请求楚潇潇替他保密。
他一心想着出人头地,想做出成绩再让家人知道,可谁知,成功快,失败更快。
所以这件事,除了楚潇潇,没人知道。
满一山只知道他出去混,却不知他经历过什么,他不想解释,也不想争辩,只觉得自己混不明白要是还到处跟人诉苦,挺不爷们的。
大哥喜欢念叨就随他去吧。
码头人员流动很大,曾经满二川的风光无限,也渐渐在人员更迭中销声匿迹,只偶尔有人记得当年有个少年曾短暂的辉煌过,然后就再没有然后了。
满二川挥去脑袋里那些过往的画面,抬脚朝最近的一处码头走过去。
码头的工人正在卸货,大热天的,工头坐在凉棚里监工,见满二川出现,抬眼皮瞅了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哟,这不是满家二少爷吗,怎么又回来了?我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
这码头正是前些日子满一山给他找的那家,因为擅自离岗,工头还亲自跑去酒馆告状来着。
满二川懒得搭理他,正好这时候有一个装卸工跑了过来,对着工头不住的点头哈腰,“于爷,他是来找我的。”
说完拉着满二川朝工人休息的房间走去。
“快点回来,我看着时间呢,超过一盏茶,扣你工钱!”
“呸,什么东西!”走进休息的工棚,王达忍不住啐了一声,随后转了脸色,笑嘻嘻的看着满二川,“川哥,上次的事多亏了你,要不我就让那帮人打死了。”
“你还好意思说!”满二川踹了王达一脚,“这几日没再去了吧,我跟你说若是再有下一次,不等赌坊砍你,我先把你那两个爪子剁了。”
王达嘿嘿一笑,“当时我离老远的看你可是上了一个姑娘的车,要是没有我,哥你也碰不到那么好的姑娘啊。”
当日他在赌坊被人殴打,还是满二川及时出现救了他,两人后来跑散了,他躲在暗处看满二川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而且他还亲眼看到了是个姑娘让他上车的。
“放你娘的屁,老子认识姑娘跟你有什么关系。”满二川作势就要揍他,“说吧,今日让我来找你干什么?”
“还不是我娘,”王达从角落里拎出一个竹篓递给满二川,“上次你给她送银子,说是我赚的工钱,可把我娘高兴坏了,她一直以为你是我老板,还让我拿这只鸡给你好好补补,我说你不缺鸡,她不听,非要让我拿给你。“
“心意我领了,这鸡留着给你娘补身子吧,而且你妹妹不是也要生了吗,这鸡留着给她也成。”满二川说什么不要,可是王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