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离开这里吧,”满一山看着段舍离,“段道长受了伤,恐怕不是一般大夫能治得好的,我倒是认识一个医术了得的高人,若是段道长不嫌弃,不妨跟我去找她给你看一下。”
段舍离也知道自己这上是被恶鬼伤的,普通大夫看不出,开的药方也未必能治得好。
于是便摇头拒绝了,“感谢满老板的好意,我这伤不碍事,回去养养就好了。”
满一山也知道他的顾虑,他是赵景尧找来的,如今非但没有帮主人家驱鬼,若是还和对家跑了,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也好,不知段道长在哪所道观修行?”满一山继续问。
“城外三里,普阳观。”段舍离回答。
“行了,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赵景尧还记得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谁制伏了恶鬼,这店就归谁所有”,显然此刻这店就是满家的了。
他压下满腹的怒火,对段舍离道:“舍离道长,我送您回去。”
段舍离颔首与众人告别,随赵景尧离开店铺。
乐儿趴在楚潇潇耳边道:“厨房里,铁老板已经昏迷了,需要赶紧叫大夫过来。”
楚潇潇这才想到还有一个倒霉的铁老板,于是赶紧让满二川去找大夫。
不一会儿,大夫就拎着药箱赶了过来。
厨房已经点上了烛火,其实就是一间空空的屋子,什么都没有。
大夫见铁老板浑身是血,不禁皱眉喃喃道:“怎么伤的这么重?我需要把人抬到医馆去医治。”
满二川拆了厨房的门板,把铁老板放到上面,和满一山抬着去了医馆。
楚潇潇抱着乐儿和季思颜一同走出店面。
季思颜看了一眼日头,应该才午时末,也就是说从进去到出来,还不到一个时辰。
“这是我十八年来过得最惊险的一天。”季思颜看着楚潇潇,笑着说:“但也是最让我难忘的一天。”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楚潇潇歉然,“我想到会有一些不正常的情况,但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是挺吓人的。”季思颜心有余悸,但随后话锋一转,“不过也很刺激,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还带着我成吗?”
“……季姑娘还真是洒脱啊。”楚潇潇嘴角微抽,大家闺秀的爱好都这么重口味吗。
……
铁老板虽然浑身是血,但却伤的不重,主要是他被鬼附身,如今恶鬼都被抓走了,他自然也就很快恢复了。
伤好之后,铁老板立刻与满一山签了房屋的转让字据,官府的官印落在签好字的契约上,店铺也就正式归属在满家的名下。
满一山的打算是再开一家云来接酒馆,毕竟之前也是这么商量的,但楚潇潇却摇了摇头,“这店的风水不好,需要推翻重建,而眼下我们全部的积蓄都用来买这块地了,若是重建且得等一阵呢。”
“这倒是,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满一山问,
乐儿这时在一旁说:“风水这种东西,没什么固定的,风水宝地也要因人而异,因时而异。比如店铺的风水不好,并不适合开酒楼客栈等人气旺的生意,反倒适合那些与藏阴风水相适配的,比如药铺、棺材铺子这种……”
“打住。”满一山哭笑不得,“谁会在城中心开棺材铺子啊。”
“所以我打算开个药铺。”楚潇潇笑道,“段夫人医术了得,对我和老四都有救命之恩,你也知道她在福禄村过得并不算好,村民在背后对她议论纷纷,若不是为了等待儿子回家苦苦撑着,怕是舆论早就会将她压垮。”
“咱们把这店铺变成药店,把段夫人接到城里来帮忙经营,到时候老四也可以来城里了,爹娘说不定也会因此搬到城里生活。”
满一山不住的点头,“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定了。”
若是药铺赚钱,那便一直当药铺开着,若是药铺不赚钱,就权当给父母他们买了一处居住的地方,而且还给足了他们时间,等攒够银子再重建酒馆也不迟。
于是在入夏的时候,店铺重新翻新成药铺,取名福来。
段夫人和满四海从福禄村被接到城里,在药铺帮忙,满四海虽然才十一岁,但却早已将段夫人家那一墙的医书熟记于心,无论是抓药还是看诊,完全不输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但这件事段夫人知道,满家人知道,其他人就不知道了,所以他在药铺只能做药童干的活儿,看诊抓药全都落在了段夫人一人的身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