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的马匹经过牛车身边,因为速度太快,惊了正在悠闲打盹的公牛,公牛忽然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幸好满二川反应极快,他身手敏捷的拉着缰绳,一跃跳上牛背,抓着牛角与公牛较量。
很快,公牛被满二川驯服安抚,冷静下来,但刚才那番横冲直撞还是撞到了一辆从街角转过来的马车。
不过马车车夫像是极有经验的,及时拉住了缰绳后退两步,才避免两车相撞的事情发生。
满二川制伏公牛后立刻跑到那马车前,连连道歉。
“实在不好意思,你们没事吧?”
马车车夫斜眼睨着满二川,音调激动地上扬,“没事?你可知这车里坐的是谁?惊扰了我们家老爷,你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车夫态度傲慢,话语轻蔑,摆明了就是瞧不上满二川这等粗俗的乡村野小子。
满二川暴脾气,心里自然不服,但他还着急要去抓那个抢银子的盗贼,就没与车夫过多计较。
只是冷声道:“你少狗眼看人低,看你这装腔作势的架势估么着也没什么事,你爷爷我还要去行侠仗义,今日就且放过你。”
说完,他脚下生风,飞快朝那骑马的贼人追去。
“你、你……”车夫是郡守家的车夫,这次跟随郡守从京城来到郦城,之前在京城出街,闲杂人等都会避让,自然也没想到来到这里会遇到满二川这种混不吝的小痞子,气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时就听马车车厢内,传出一声中年男人的嗓音,“罢了,与这种人计较未免有失身份,继续赶路吧。”
“是,老爷。”车夫恭敬回答,驾车从衙门的后门绕到了前门。
车上,季明理眉头紧皱,对着一旁的女儿季思颜说:“这种小城镇,比不得京城,虽然繁华但民智未开,听那少年声音应该与你年纪相仿,小小年纪说话如此粗鄙,目无尊长,不懂礼数,今后你在郦城一定要洁身自好,不可与这种人过多接触,明白吗?”
季思颜乖巧点头,“女儿明白的。”
说话间,马车行驶至府衙前门,车夫递过拜帖,很快沈荣喜便亲自出来迎接。
“不知郡守大人拜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沈荣喜恭敬作揖。
季明理下车与沈荣喜寒暄,季思颜也跟着下了车。
“小女季思颜拜见沈大人。”
沈荣喜一见季思颜立刻笑道,“原来是郡守家的小姐,难怪知书达理,气质出众。”
“前几日也多亏沈大人收留萱儿,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季思颜正是那日去衙门寻人的那个才貌出众的女子,今年刚满十五,前些日子才随着家人来到郦城,却不想进城第一日便弄丢了妹妹。
“这都是下官的职责所在,况且那日是有人将令妹送到了衙门,我不过是派衙役打探消息而已,不足挂齿。”沈荣喜笑道,“门口风大,季大人,季小姐,咱们里面请吧。”
季明理颔首,率先走进衙门。
满三江见沈荣喜急匆匆的出门迎接,半晌也没回来,就打算要离开。
反正状纸已经送到了衙门,接下来他们等着传唤就行。
于是他唤来衙役,“衙役大哥,麻烦您替我转告一下沈大人,我还要上学堂,就先走一步了,如果需要我们配合了解案情,随时传唤即可。”
“公子且慢。”衙役道,“刚刚沈大人说让你去前厅一趟,”
“我?”满三江不明所以,按理说沈大人正在会客,跟自己没关系才是。
衙役做出请的手势,满三江犹豫片刻,随衙役来到前厅。
季明理这次本就是来道谢的,也就没摆郡守的架子,他们不谈政事,只话家常,因此气氛倒也热络。
见满三江来了,沈荣喜立刻把人介绍给季明理,“季大人,这位少年便是那日将令媛送到衙门那位好心人的弟弟,您的谢礼可以直接托他转交。”
随后,他又对满三江介绍:“这位是郡守季大人。”
“参见季大人。”满三江行了个大礼,郡守比知县还要大一级,这位季大人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前太傅季辛的儿子,而季辛则是满三江最崇拜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所以,满三江对季明理格外尊敬。
季明理出身书香门第,再加上自己也是个文官,所以对满三江这种明事理懂礼仪的后生特别有好感,他连连点头,夸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想来令兄也是一位儒雅知理,才智杰出之辈,甚好,甚好!”
满三江:……
季大人说的这些话,二哥估计也就占个肾好。
他托衙役去门口请二哥进来,衙役却并未发现满二川的身影。
季明理命人把礼物送给满三江,满三江连连推辞,他虽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保持有礼谦卑的态度,从沈荣喜和季明理的对话中,慢慢拼出了真相。
最后,他实在推脱不过,只好从众多谢礼中拿出一块上好的砚台收下。
季明理因此更是对满三江刮目相看,好感度直线上升。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季明理起身告辞,满三江和沈荣喜一同把人送上了车。
这边季家的马车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