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那边始终没什么动静,只有满四海一趟趟的出门送脏水,再把干净的热水端进去。
眼看着换出来的脏水,里面混着泥土和血渍,让人触目惊心。
满一山无心干活,干脆就守在房门口,帮忙去厨房打个热水,换个毛巾什么的。
再一次,房门打开,终于段夫人走出来了。
“段夫人,潇潇怎么样了?”满一山神色激动,不住的往屋里看,但门半掩着,根本看不到床上的情况。
段夫人拍了拍满一山的手臂,温柔的笑了笑,“人已经没事了,只是她的双腿被木梁砸断,需要好好休养,怕是要在床上躺上几个月,慢慢恢复。”
“没事的意思是说潇潇她……不会死了,是吗?”满一山想要再三确定。
段夫人摇头笑道,“傻孩子,人都是会死的,不过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好了,先进去看看她吧,但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需要静养,不能打扰,知道吗?“
满一山连忙点头,瞬间冲了进去。
房间内,满四海正在给楚潇潇盖被子,从脖子开始一直到脚底,用被子把人盖的严严实实。
“这么热的天,怎么盖这么严实。”满一山来到床边,打算把被子往下拉一拉,却被满四海阻拦。
“大哥,为了方便诊治处理伤口,师父把潇潇姐的衣服全都剪碎了,现在她衣不蔽体,只能盖着被子。”满四海看着满一山,语气郑重道:“我知道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为了治疗,我不得已看了她的身体。但大哥你放心,我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个有担当的男儿,你在这给我做个证,待将来潇潇姐醒来,我一定会负责,娶她为妻,她大可不必担心名节受损……”
话还未说完,满一山便一把抱起满四海,放到了门外。
“要不是因为你身体不好,我肯定揍你。”满一山面无表情的说完,冷酷的关门,落锁。
“……?”
满四海不是很懂大哥生气的点,自己像个男儿一样肯负责有担当,难道错了吗?
躺在房间的乐儿听到了对面段夫人和满一山的对话,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潇潇姐不会死,自己也没有受罚,还得到了通关的奖励。
真的是很美好的一天啊,要是东厢房没有坍塌就好了。
到了傍晚时分,东厢房那边的残垣也已经清理了大半。
满三江从学堂回来,一进村就听说了自家的房子塌了,他急忙跑回家,见满长喜和满二川还在收拾,立刻跑过去问:“房子真的塌了?”
满二川指着那片废墟,“都在这呢,你看不见?”
满三江:“不是,我只是好奇,按理说东厢房应该是咱们家最结实的房间了,当初为了年底大哥成亲,不是才翻新过嘛,那木头和土坯还有房顶的稻草都是新铺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塌了。”
满长喜停下手中的动作,反应了一会儿,“对啊,老三说的在理,咱们这一整天就顾着收拾了,都没想过房子为什么会塌。”
“塌房能有什么原因,春天的时候连着下了好几个月的雨,天气潮湿木头自然受潮不结实。”满二川说。
满三江摇头,“那入夏以来还连着月余干燥呢,潮气按说早就应该散去了。”
“那一潮一干,一冷一热,这木头不就不结实了嘛,多正常。”
“可为什么偏偏是东厢房?咱们家在山脚下,有山挡着,风向常年不变,若是说天气的原因,那饱受风吹的西厢房才是最脆弱不堪的。相反,东厢房在爹娘的正房和西厢房的保护下,应该是咱们家最结实的房子才对。”
兄弟俩一言一语的争辩,满二川想事情简单平日又不愿读书,满三江心思细腻学习又好,很快满二川便落下阵来。
“好,你说什么都对,我说不过你。”满二川扛着铁锹,指着东厢房的那堆废墟,“你若是怀疑,就去查看,想挖哪我就帮你挖,想找什么我就帮你找,如何?”
满三江笑的得意,一副读书人嘚瑟的欠揍样,拱手道:“那就有劳二哥了。”
满长喜看了一眼时辰,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可是家里的两个大厨,一个躺在床上,一个正在一旁伺候,看来今晚只能自己亲自下厨了。
他放下手里的活计,打水准备去后院的内室冲个澡,就见满五洲抱着小奶猫准备给它洗澡。
“老五,你怎么这个时候给它洗澡?”满长喜道,“家里都乱成什么样了,你还在这添乱。”
“我才没有添乱。”满五洲不服气的撅着小嘴,指着小奶猫的嘴,“它刚才竟然去捉老鼠,还叼着老鼠给我看,那老鼠又大又肥,脏死了。”
小奶猫无辜的看着满五洲,猫捉老鼠,难道错了吗……
满长喜知道他们家小五有点洁癖,平日把奶猫伺候的特别仔细,有时候晚上还要搂着奶猫睡觉,若是奶猫真的碰了老鼠,肯定是要第一时间清洗干净。
他揉了揉小儿子的头发,笑着嘱咐道:“好吧,你去洗吧,记得洗干净一点。”
满五洲把奶猫按进水盆里,板着一张小脸凶巴巴的说:“臭大宝,这次就放过你,若是有下一次,我一定狠狠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