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程,只有外卖大哥姚福丰没吱声,闷头吃饭,肉也不敢多吃,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一天四百,已经非常多了。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厂里忙,以后你也留下来吧。”冯一迅说道。
按照这个销量,一个打包员是断然不够的,得把刘明喊过来,这小子干活是真卖力气。
姚福丰顿时一愣,捧饭碗的手都哆嗦了一下。
“我,我叫姚福丰,老板你没跟我说笑吧?”
“没有,一个月三万先干着,朝九晚五。”
姚福丰激动坏了,忙站起身子:“谢谢老板!”
他打小被人贩子抓走,锯了一条腿,扔在火车站里讨饭,后来逃回家,父母也不要他了。
经过自己的努力,十五年前开了一家干洗店,辉煌过,可现在已经濒临倒闭,媳妇不会说话,别的厂都不要她,俩人结婚八年才生了个大胖小子,却患有先天性耳聋,倾家荡产拿房子作抵押,装了人工耳蜗。
他拼命送外卖,就是为了早点把账还上,现在这条左腿是他自己用木头做的,走路很不方便,他不想用这条腿来博取他人的同情,他有着属于自己的尊严,大热天的还要穿着长裤遮掩,今天走了大运,找到了一份月入三万的活儿,假以时日,恐怕还能换上人工义肢哩。
“甭客气,把活儿干好就行了。”
“老板您放心!”
吃完饭,姚福丰继续打包,王金兰清理纸板箱,邢凯跑去和鲁明学木匠手艺,这可是当代木匠中的泰山北斗,排班论辈算下来,鲁明比他大两个辈分呢。
朱可恩一会儿给老鲁端茶,一会儿倒水,时不时擦擦汗,鲁明心里美滋滋的,这才叫过日子!
邱子琪坐在电脑前,依旧有脑残粉丝找她聊天,还要买她穿过的丝袜。
冯一迅走到西南角落,丢了一麻袋香烛给张嘉明,昨天他舍生忘死,护主有功,冯一迅记着呢。
“这里是地府十万宝钞,也就是银票,我刚换来的。”
“实打实硬通货,不是那些几百亿的冥币,只能买香烛的东西。”
“你白天没事儿可以通过土地庙,自己去地府逛街啥的。”
“我就不跟你按月算了,钱花光了找我要,省着点用。”
像张嘉明这种情况,首先肯定是横死,其次,自己的前任摆渡人把他忽略了,所以才一直无法摆渡,最后,他自己也不想走。
要不是厂里需要夜班保安,冯一迅顺手送他走也行。
“谢谢老板!”张嘉明红着眼睛说道。
讲真的,看着其他人能得到那么好的待遇,就因为自己是鬼,老板不能搭理自己,张嘉明心里的委屈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所幸,老板没有忘了我!
黄启彬走了过来。
“老板,要抓紧补货了。”
冯一迅正准备干这事儿呢,可他打开账户,赫然发现账上没多少钱了。
之前闫素芬的投资款,他自己留了二十万,给张嘉明换了十万宝钞,算上这几次的打赏,不算零头,还剩十八万。
本来还想直接拿个几万瓶的,做库存也好啊,白瞎这么大仓库了,现在看来,买一万瓶都费劲。
“今天的货款什么时候能到账?”冯一迅问道。
黄启彬说道:“今天所有货全部发出去,客户确认收货后,钱就到了。”
“如果客户一直不确认呢?”冯一迅又问。
因为他自己网购,就从没有确认收货给好评的习惯,好用就好用,不好用就扔了,也懒得退款,买的东西都不贵。
“那就得等15天,15天后自动确认收货,货款就会进来了。”
“15天?!”
冯一迅震惊了。
开你妈国际玩笑,那我这15天咋整?别说先去进几千瓶货进来,还不是一天就卖光了?第一批回款,依旧是15天!
黄启彬看出了冯一迅的难处,这一天就要几十万的流水,任谁也招架不住的。
“我账上还有二十多万,先给你转过去?”
“不行,这是厂里的运营经费。”
张嘉明想也没想,将宝钞递了过去:“老板,那这些宝钞您先拿去用嘛。”
冯一迅直接鸟都没鸟他,哪有给出去的钱,再要回来的道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