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不是现成的吗?太尉大人难道你忘了吗?”
“现成的?”
梁师成这下子有些莫名其妙了,左思右想好像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说法了。
“东南之地,那可是真正的膏腴之地,每年的财税收入里面,东南几省可是要占据朝廷收入的六成!可是现在为什么变得狼烟遍地民不聊生了呢?都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难道官家不该派个人下去看看吗?”
听他说完之后,梁师成整个人再次变得迟疑了起来。
东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真的不知道吗?
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不是因为修艮岳,如果不是朱勔他们父子两个的话,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只不过,这些话他实在是没办法说而已。
他要是说了的话,那应奉局的那帮家伙,可就全都要找大霉了。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徒子徒孙,他们要是完蛋了的话,梁师成自己也逃不开干系。
“这个说法是不是有些太过牵强了……”
犹豫了很久之后,梁师成还是遮遮掩掩的说道。
韩墨当然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无外乎就是害怕应奉局的事情到最后牵扯到他。
毕竟他和朱勔之间其实也是有些往来的,而且这些年来朱勔可没少给他送钱。
这个时候在背后捅他一刀,好像是有点不太厚道。
“太尉大人,唇亡固然会齿寒,可若是这嘴唇要是烂透了的话,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再继续下去,恐怕只会牵连到自己呀……”
韩墨说到这里的时候,梁师成整个人愣了一下。
“你听到什么了吗?”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面色冷峻的看着韩墨。
“东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太尉大人心里不会没数吧?他们父子两个现在这个时候,可已经不是在您门下奔走的门客了!您要是一味护着他们的话,您就不怕他们两个人倒霉的时候会把您给咬出来吗?”
听韩墨这么一说,梁师成整个人立刻就坐直了身体,看向韩墨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如果这个人不是韩墨的话,现在这个时候他真想让人把他给干掉。
“这些年来,其实您并没有为自己做太多的事情。就算是偶尔有些出格的事情,但是,只要您能够扶保太子上位,想要平安落地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他们两个那可就不一定了,整个东南之地,文风昌盛,谁敢保证那些士人之中不会冒出未来的一两个显贵!”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尤其是这一字一句,他全部都说在了梁师成的心坎上。
或许是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亏心事太多了,梁师成这些年来最怕的事情就是这个了。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够保证这件事情不会牵扯到我身上?”
梁师成大口大口的喘了一口粗气,整个人这才再次开口说道。
“那就要看看太尉大人选的人到底是谁了,若是为人忠恳,知恩图报的话,自然这些事情也都不存在了,可要是那些……”
韩墨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关键的这些皇子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没人比梁师成更清楚了。
很多事情他根本不用说太多,只需要点一点就足够了。
“你觉得肃王殿下如何?”
韩墨说完之后,整个车厢里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足足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梁师成这才再次试探着开口问道。
“太尉大人和肃王殿下平日里可有来往?”
“不曾!”
“那这件事情能让肃王殿下飞黄腾达?”
韩墨再次问道。
“似乎也不会……”
朱勔他们父子两个,现在这个时候能够在东南那边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不被皇帝给处置。
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这朝堂之上除了梁师成之外,还是有很多人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或者说站在铜钱这一边的。
这个差事不光不会让肃王飞凰腾达,反而会让肃王和很多人结怨。
虽然是个手握实权,扬名立万的机会,可也是个得罪人的差事。
肃王要是接下这么一个差事的话,不把梁师成的祖宗十八代给挖出来就已经不错了,就更别说什么感激他的事情了。
“那景王……”
刚刚说出个名字,这个提议就被梁师成自己给否决了,肃王都不肯答应,更别说景王了。
“太尉大人,您在朝堂上纵横这么多年,难道不明白施恩,就要一次性给足的道理吗?”
看着他那副为难的样子,韩墨笑了笑,再次说道。
“你的意思是……”
被韩墨这么一提醒,梁师成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太子殿下如今虽然已经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可是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要看官家的心意的!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啊!”
这句话虽然是有点犯忌讳,但是韩墨说出这句话之后,梁师成对于韩墨的观感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