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警局今天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她姿容秀丽,小脸精致,乖巧地坐在警察先生对面时,就像一个小小的可爱洋娃娃。
此处偏僻,难得一见这般好颜色,警察先生一边肃肃嗓子,严谨地向她说明案件情况,一边藏在眼镜下的眼睛偷偷打量她。
终于,他忍不住问出口来。
“小妹妹毕业了吗?”
那便是白妙妙了。
处理完姜唐的事,白妙妙当场被林莎流放到了那里。
“好好体会一下真正乡村人的生活习惯,顺便看看犯案人员的情况,正好为你的《斗牛》和《逃犯》一起做准备。”
林莎笑得眼眸眯眯,像一只狡诈的狐狸。
白妙妙只好美其名曰陪着受到惊吓的姜唐去了,顺便在姜唐剧组跑了两集龙套。
这个偏僻小乡村,没有随时可以到达的外卖,没有方便购买的物品,甚至手机都没有信号,待得实在太痛苦了!
不过好在,白妙妙身上是有任务的,一个是住在一位老乡家里,好好体验一下完整的乡村生活,一个是前往警局将疯女人袭击姜唐的前后情况查清楚。
白妙妙每天来来去去,时而在老乡家帮忙砍柴打谷,时而在警局问询情况,时而摸到姜唐剧组观摩观摩乡村剧拍摄,顺便看看姜唐的精神状况。
虽然没有手机,过得倒也不算空虚。
在一点点的了解之后,警方出具了详情报告:
那疯女人是镇上的王屠夫妻子。
王屠夫平日里最喜欢做的就是喝酒,每每喝醉,就会对这个女人拳打脚踢,骂她生不了孩子,让他老王家绝了后。
久而久之,女人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对劲了。
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但她已经无处可去,她天天都祈求,自己什么都愿意做,只要王屠夫不抛弃她。
她在日复一日的被折磨中,对王屠夫产生了近乎病态的依赖,也是因此,在发现王屠夫开始有了别的女人之后,那份依赖就变成了疯狂。
其实王屠夫大手大脚的挥霍习惯,是没有钱在外面再养一个妻子的,但是,他可以去嫖啊。
也是因为在外嫖了几次,却又不曾想过遮掩一二,自然被女人抓到了几分首尾。
人疯狂起来会做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五大三粗的王屠夫就这样死于非命,死在了自己常用的那把杀猪刀之下。
而刚好撞见这事的姜唐,在女人眼里,更是证明了王屠夫在外养了女人。
所以那一瞬,她心里的恨意爆发开,举刀冲向了姜唐。
白妙妙听完警方调查取证得到的前因后果,一时觉得心中格外地沉重。
见这一段时间经常往来的小妹妹沉着眸子,那警察笑笑,“你别多想,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他本意是安慰白妙妙,却不想白妙妙更是难受,低低“嗯”了一声。
好一会儿,白妙妙抬起头来。
“我能去见见她吗?”
“她精神状态极为糟糕,已经送到县城里的精神病院进行治疗。”警察先生
。解释道。
“我可以把病院地址给你,但是病院的医生不一定同意让你进入。”
白妙妙点点头,道过谢,拿过地址。
那家精神病院名为“红星精神病院”,收治的基本都是犯下刑事案件的精神病人,大部分疯疯癫癫,还有极强的攻击性,很多时候都只能被束缚带绑在床上,偶尔解开来放风几个小时。
这些病人,出于人道主义不能直接判刑,于是在精神病院里进行治疗,但大部分人的精神疾病是无法治愈的,便只能在这家病院里度过下半辈子,相当于是一个专为精神病人制造的无期徒刑牢房。
白妙妙跟借住的老乡打过招呼,就在第二天清早,天蒙蒙亮之际,坐上了去县城的车。
这是一辆一看就很有历史气息的大巴车,斑驳的车漆,吱呀作响的上下门,就连座椅,都在长年累月的使用中,覆在外面的罩皮破损,露出内里黄黑色的海绵。
白妙妙找了一个破损得没那么厉害的座椅坐下。
落座后,罩皮内里的海绵发散几分霉味,白妙妙不由得微微皱眉。
她偷偷旁观一同坐上车的大爷大妈们,他们或扛着装满的蛇皮袋或背着沉重的背篓,在这个初春的微寒清晨里,累出了满头的汗。
他们对车座的破旧,肮脏,早已熟视无睹,习以为常。
有一处落脚之地,让他们能暂且放下身上的重担便足矣。
每天进城的班车就这一辆,清晨进城傍晚出城,如果没赶上,就只能等第二天,在这种乡村之地,就算想要打车也见不到接单的人影,更别说,大部分人是舍不得高昂的打车费用的。
他们每日乘坐班车往返,带着自己种植而成的瓜果蔬菜,在县城的菜市场支起一个小摊儿,运气好早早就卖完了,运气不好还得背着剩下的东西赶车回家,一天小赚几十块钱,分十块出来坐这辆班车已经足够肉疼。
他们连午饭都是自己带两个馒头便解决了。
这些是白妙妙仔仔细细观察同车人背篓里的小细节,必要的时候还用鼻子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