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触及那片如玉色青光,拂尘挨到指尖渐渐化作一个青色葫芦的形状,将那一大团黑气尽数吞噬得只留一点碎末似的赤金光芒。光芒盘旋浮动在细圆的葫芦口不肯散去。
宋琉挑眉,抬手拂过那浅浅的赤金,吐出一个冷脆的字:“允。”
金光在少女手下消散,怨气所置的结界应声而破。
宋琉垂眸看向鲜红的手心,那一点子金色碎末灼的她手心血肉模糊,更疼了。
但是,或许也不算亏,至少弄清楚了这怨气的古怪。
宋琉将青葫芦收到袖子里,从腰间拿出一个雪白瓷瓶,又开门找胡奴要了热水和烈酒。那胡奴端着热水站在门前,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透亮澄澈。竟是上次出现在江胭胭方中的那个。
宋琉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眼似笑非笑:“这么巧,竟是你?”
那胡奴眼波淡淡,两手恭敬垂在身前:“今夜店中轮到奴当值,贵客有什么需要奴都会尽力供应。”
“是吗?那倒不错。”宋琉说话间将门带上,只留那胡奴神色有所疑虑的看着紧闭的门。
看那胡奴的反应让宋琉又起了点思绪,拿着巾帕热水走到裴寒身前将帕子浸湿了。
她抬手去脱他的外衫,少年睫毛颤了颤:“我自己来……嘶。”
他声音干涩,突然被衣料扯得伤口一疼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
“你现在的模样能做什么?”
宋琉眼底带了抹戏谑,拿着拿侵了大片血迹的外衣继续动作着。纤细白皙的手指一层一层将他的中衣和袭衣剥落,露出线条优美的上身。
他大抵随了妖的特性,皮肤极白。上身不算多么魁梧健壮,但手臂和腹部也呈现出好看利落的肌肉线条。
清瘦但也不文弱,宋琉眨了眨眼回忆起似乎当年她还挺喜欢这种类型的小郎君呢。
“趴下。”清冽的声音响在耳边,裴寒垂眸缓缓伏在面前的小塌上。
温热的帕子落在伤口上,偶尔肌肤触碰到一点温软的指尖。
他耳尖缓缓泛了一点粉红。
仔细用热帕子汲干净血水,宋琉弹了弹手指将手里的帕子扔回盆中。转手就去拿那坛红布封了的烈酒:“可能有点疼,但魔气必须得用烈酒才能消尽。”
裴寒听到她的话,眼底黑沉似有什么浮动。
“嗯”他轻应了一声。
半坛烈酒浇下,少年额角的青筋都有些鼓起。豆大的汗珠滚落在鬓角,濡湿了他一缕墨发。
宋琉手指微动掐了个诀,不让酒液流到塌上。
半响,一缕黑气从裴寒背上散发开来还隐约带着一点赤金碎光。
“好了。”宋琉拿出青色葫芦一并收了进去。拿过张干净的帕子仔细擦拭着他背上的酒液。
她拿过那盏雪白瓷瓶,指尖涂抹着膏体轻轻抹在他背上的伤口。
“裴寒。”
“嗯。”轻缓的触碰像羽毛拂过一般,他几乎听得见自己胸腔异样的跳动。
宋琉将药膏在他微凸的蝴蝶骨上抹匀,顿了顿:“今日那怨气,是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