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独自步履,在所有嘲笑,震惊目光中,就那么艰难的走了出去。
而就在看见女人那绝望彻底地那一眼,地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湛世深的眸光,忽然也深到了不能再深。
白馨似乎发觉,男人的动容,忽然紧握住对方松开的手,温柔至极道,“世深,我身子还有些疼,你抱我回去休息好吗?”
“好。”
湛世深顿了片刻,就视若无睹那个憔悴的随时要破碎的身影,转身将白馨的身子,抱起。
“看,她走了,真丢人,湛先生眼里哪有她?”
“就是,一个替代品,还指望和白小姐媲美!弄成这副模样也是活该!”
……
许盐的背后,尽是嘲笑。
外公。
你说,做人应该要善良,那不是一种职责,是选择。
选择做一个善人,看到人世间善良的一切,才有欢喜,延续。
可她做尽了一个好人的模样。
却最终,伤痕累累,倒在了血泊里。
“许盐!盐盐!你怎么了啊许盐,你不要吓我!”
耳边,喊叫声不断。
“快,她已经要生了!出血很多,来不及,快扶上车……”
身体被撕裂的痛,占据。没有歇斯底里,仿佛一切冲动,都被耗尽了。
许盐看到昏暗的天空,没有她喜欢的蔚蓝色,而是讨厌的黑色。
看到赵桐桐吓哭了的脸庞,还有陆和……姜文书。
在极度的痛撕裂她之前,她看向了姜文书站的那个方向,困难又坚决地说,“姜医生,帮我走。”
说完这句话,她撕下了手上的蓝色手链,再也没有留恋的昏死了过去。
混乱无比之中,许盐被送到了产房。
她难产了。
“快,马上开始接生!”
……
十二点的公馆,不知怎么就烧起了一团扑不灭的大火。
男人冷酷地身影从烟火中走出来,这冬夜的雪和火,都不及他这一身的黑色凛人。
无数的黑衣保镖,手脚流利,上了几十辆车子,然后隐退进了夜色中。
这一夜的计划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大火之外,一个空荡荡的铁轮椅,被烧的血红,仿佛还有着什么不甘。
湛世深扔掉手里的那把带血的枪,随即就坐上驾驶,他的目光恢复了清明,从来没有的急切。
“湛总,一切终于了结了!”
两个男人一起进入后座。
祁展满面俨然,“只有白小姐被当成目标,受了点轻伤,湛玉连手里的最后一只苏家人培养的队伍,也已经被覆灭了!湛玉连已死,剩下的人,都安全撤离了。”
“湛玉连身上属于您父亲的器官,都被完整娶下来。”
“终于,您报仇了!”
说出这句话时,祁展甚至差点都不禁,泪然。
多年的隐忍筹谋,终于了解。
另一个说话的是左胜武,他穿着隆重的军装,也格外感慨,甚至叹息,“世深,其实你不必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这一场戏演的太过度,许盐她未必能够……”
望着大火门口,那只空了的轮椅,湛世深却忽然沉甸甸道,“我不能拿她冒险半分!湛玉连的目的就是杀我挚爱!”
他面色寒然至极,望着烧成灰烬的地方,有着对过去告别的释然,也有一份成长更盛的蓬勃烈焰。
“告诉湛连臣!他父亲占用我父亲的身体,苟活的够久了,如今是他该死。”
祁展点头,“是,得知公馆突然起火,湛二少爷已经崩溃了……他父亲湛二叔做的恶,他必须去面对。今晚的新闻,只会归于一场意外!我们已经掌握了,二房害人的所有证据。包括老爷子和玉舒老夫人那边,也无可奈何。”
“总裁,我们快去医院吧,我怕太太今晚的状态,会不相信你的解释。医院那边说,就要生了,但似乎有些难产,情况危急!”
想到许盐离开公馆的模样祁展都还自责不已。
根本不需要旁人多说,哪怕这恩怨累积了十几年,以为爆发那一刻会无比地浩荡。
浩荡归浩荡。
可此刻,都不足以湛世深,听见那女人为他生孩子要来的,重要的万分之一。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夜色中,奔着医院的方向,直接飞了出去。
“阿盐,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