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走廊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尴尬。
许星河看看从自己房门后探出头来的两颗脑袋,再看看视频中凌长风的全息投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的混乱场面。
而凌元帅也没有下一步反应。
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这么负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小配偶,似乎在等许星河先开口,主动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他一点儿也不怀疑他的小配偶会背着自己在外出旅行期间偷腥,但被人挂了电话的凌元帅此刻还是很不高兴,并且难免由此联想到许多不好的可能。
他的不高兴是隐性的,隐没在他和平时一样冷若冰霜的面容后,藏匿于他和平时一样没有起伏的语调中,既不会因此大发雷霆公报私仇,也不会因此抱蔓摘瓜牵连无辜。
但是,和他做了将近三个月配偶的许星河还是读出了这种不高兴,并且决定去进行一下解释安抚工作。
正当许星河打算硬着头皮说点儿什么时,门后又接二连三地有声音响起——
“伊森,我们这轮打完了,你们人呢?”
“如你所见,我们现在一缺三。”
“他们仨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许组长接了个电话就放下牌神色慌张地离开了,剩下俩人去找他也没回来……”
“不会是工作上出了问题,梁总让我们回去紧急加班吧?”
“大半夜的,不要讲这么晦气的鬼故事。”
“打过电话了没有?”
“打过了,没打通……”
声音由远及近,陆陆续续地从门后传来,大概是打完一轮牌的几人来到小客厅休息喝水,所以交谈声也变得逐渐清晰。
好在众人没有集体出来找人,而是很快就又回了卧室,声音渐渐飘远,避免了将走廊上的场面推至更加尴尬的境地。
然而,呆立在走廊上的许组长还是头大了。
他低头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自暴自弃地想,算了,干脆实话实说吧。
凌长风听到房内传来一句接一句的陌生声音,脸上的表情反倒越来越淡定了。
从众人的交谈中,他轻而易举地猜到他们在干吗了,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地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小配偶。
异瞳在垂着脑袋的许星河身上扫了扫,音色淡淡地问:“你房间里现在几个人?”
许星河耷拉着脑袋,决定坦白从宽:“七个,加我八个。”
“……”凌元帅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想,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七个人在大半夜挤进许星河的房间,和自己那洗得干干净净的小伴侣在一起打牌而已。
许星河也“只是”因此挂了自己的电话而已。
凌长风继续面无表情地问:“你们在打什么?”
许星河回答道:“打牌,一种我上学期间流行的牌,规则和斗地主有点像,只不过是四个人两两一组打的,我们现在有两个组,正在我房里打对抗赛……”
他说得头头是道,却在不经意抬眼间瞥到了凌长风无动于衷的淡漠表情。
许组长突然意识到,眼下做详细介绍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于是停了下来,干巴巴地说:“我下次……”
他本来想说“下次不打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和同事打打牌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唯一能被称之为问题的是,自己挂了凌长风的电话,于是改口道:“下次不挂你电话了。”
他既然自己把旧事重提,凌元帅也就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话,板着脸发问道:“所以,刚刚为什么挂我电话?”
许星河:“……”
他发现凌长风一旦板起来脸,眼神确实会变得如同传说中那般尖锐锋利,且极具杀伤力,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他默默地视线移向别处,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声音不由得弱了几分:“不小心按到挂断了,当时也没看是谁打来的……”
说完,还又补充了一句:“那会儿同事正催我出牌呢。”
凌长风听罢,目光再次淡淡地扫向许星河身后。
门后的两颗脑袋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立刻露出了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感觉自己大难临头。
瑞安欲哭无泪,有心想喊一句“冤枉啊”,可是在凌元帅冷厉的目光注视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另一名三组成员也快哭出来了。尤其是当凌元帅那双杀伐果决的可怕异瞳朝自己扫来时,他只觉得被人兜头一盆冰水浇下,四肢瞬间变得冰凉。许星河顺着凌长风的视线所及,终于想起自己身后还有两个可怜的家伙。
于是将手背到背后,朝二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赶紧回屋呆着,别杵这儿碍凌大元帅的眼了。
奈何两个倒霉蛋已经被凌元帅的眼神吓傻了,居然没有看到许组长的手势示意。
许星河无奈,只好转过头,一边朝他们摆手,一边用口型说:“你们赶紧回屋。”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得到元帅夫人这句特赦,也终于有了溜之大吉的勇气。
不过溜的方向不太对,许星河原本的意思是让他们各回各屋,结果这俩人大概灵魂还没有完全归位,横竖大半个身子还藏在门后,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