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呢!
孙向伟又说:“这季度的训练强度不是很大,也没有外出任务。你可以准备一下,我去帮你向大队长请假,今年就把年假休了吧!”
吴和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直直地望向孙向伟。
“怎么,不信吗?”孙向伟说,“特战队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总不能因为训练,让你们没有亲情吧!只要符合部队规定,不违返纪律,该属于你们的权利,你们都应该去享受。”
孙向伟的思维逻辑与部队的许多军事主官不同。他们认为,战士们应该克服个人困难,全身心地投入训练。一旦到了训练紧张阶段,便特别强调军队的重要性,紧张性。对不休假,不请假的战士都给予特殊表扬,并在年底时,给予一定程度上的奖励。由此,在部队,三年不探亲的战士们比比皆是。
而孙向伟则认为,这样做即剥夺了战士们应享受的权利,又不符合人性实质需要,完全是某种不正当的利益观,和偏颇价值观的政治自我,这是部队中存在的一种不正确的思想观。所以,他极力反对。他主张,战士们有困难,无论是个人的,还是家庭的,组织上都要想办法去帮助解决,而不是用宏观的思想论调来混淆,去压制个人情感。
而今天的吴和平,正是处于这样一个十字交叉路口上。回家探亲完全符合条件,但受训练形势影响,他又不想把个人利益放于集体利益之上,应以训练为主。正是因为这种难以调和的矛盾,让他犹豫不决,自己要不要请假回家去看望母亲。现在,政委主动提出来,实出望外,可他怎么回答呢!说是,还是不是。
由于他与孙向伟都是第一次正面接触,用老百姓的话说完全是生的很,互相不摸底。准确的说,是吴和平还不了解新政委的脾气秉性。假如政委在试探他怎么办,一旦自己同意了,很可能会给新政委一个思想政治不坚定的印象。那样的话,虽说自己探家目的达到了,却给领导留下一个不能公而忘私的评价。
吴和平是准备在部队干一辈子的,就像自己父亲一样,当一名英雄,人人树大拇指的军人。但是,如果让领导有了不好的印象,那他的这一想法会大打拆扣。谁知道那一天,因为某种原因,会把自己调离这一特殊群体呢!或者在进步的道路上出现一道障碍呢!这些可能不是没有。
对于吴和平的犹豫,自然瞒不过孙向伟的眼睛。他继续安慰说:“大队长那,我明天去说。不要有什么负担。你父亲因为训练任务重,长年很少回家,你也不小了,应该关心下自己的母亲。”
孙向伟的这几句话,差点让吴和平掉眼泪。
是啊,他在部队干了快三年,没人跟他说过这么亲切的话。通常都是努力工作,刻苦训练,一个一个没完没了的训练目标。对于这些,他似乎已经机械化,很少去想家里的事情,也从没站在儿子的角度上,主动去替母亲想一想。
的确,这些年,董燕过的很不容易。有家像没家,有亲人也是天各一方。在吴和平当兵走了之后,他们这家就形同虚设,长年只有他一人在孤守。有时,她真后悔让吴江龙走,也后悔让吴和平当兵。
人这一辈子,如果没有一个温暧的家,生活的情趣便会降低许多。有首古诗这样说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叫夫婿觅封候。”时不时的,董燕真有这种感觉。
第二天,孙向伟找到李玄武,说他同意吴和平休探亲家。李玄武不解,反问孙向伟:“我怎么没看到他写请假报告?”
按着部队探家规定,请假得由本人写出请假报告,然后通过一级级审批,直到主管领导同意后,才可休假。
直到现在,李玄武即没看到吴和平的请假报告,也没听到他们中队长和他本人说过。突然间,孙向伟和李玄武说这事,李玄武当然不理解也不能接受,而且在一时间内,还对吴和平有了想法。
李玄武心里想:“这小子,探亲就探亲吧!连个口风都不露,突然让政委来说,这是搞什么吗!是耍心眼,还是不敢直接来说。”
李玄武最不喜欢自己的兵,有事给自己绕弯子。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直来直去最好。只要他能办的,他李玄武从不含糊。他又怎么不懂得爱兵如子的道理呢!
可现在,这个假不是吴和平自己来请,却通过政委当说客,他能不发火吗!不等孙向伟再说话,李玄武便直接了当地兑了回去:
“不行,没看训练任务紧张吗!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说完,李玄武头也不回地走了,竟然把孙向伟一个人撂在那。
孙向伟尴尬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动。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吴和平休假这样一件小事,竟然在特战大队弄出一场风波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