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切过来的机枪子弹瞬间便切割掉一排芦苇,
“噗噗噗”
随后便看到一道道火线从船的上方划过。被击中的芦苇碎叶纷飞,噼啪作响。
多么惊险的一幕,子弹高度与人的身体仅差半尺,甚至比这高度还低。如果趴在船上的人稍稍向上扬一扬头的话,可能脑袋就会被削掉一块。脑袋被切掉半砬子,这人还能活吗?
越军这是扫荡。在他们打了一阵机枪之后,隐蔽的这些人都看出了越军的企图。知道越军害怕中埋伏不敢进来,这是拿子弹说话。
“哒哒哒”
汽艇上的机枪照样响着,但子弹的风暴已经离开,射向了另一处芦苇。
听着子弹削蚀芦苇的声音渐渐走远,吴江龙这才抬起头来,不仅是他,其他人也从危险中醒过味来。这时人们才看到,压在董小朋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吴江龙。
“压死我了。”
船底传来董小朋低沉的声音。
吴江龙这才想起在他身下还有一个人,赶紧把身体一滚,划向一边,露出身下的董小朋。
这个时候,越军还没走远,如果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越军看见。即使不被越军发现,万一越军再次向这里扫荡怎么办,准敢说,越军不会重新朝这里开枪!
所以,在没有确切把握之前,谁也不敢把身体露到外面。这是正确之举。
吴江龙继续弯着身体问,“怎么样,伤着没有?”
董小朋哪顾得上跟吴江龙说话,此时他最担心的是那台摄像机,要是它坏了,这损失才叫最大。董小朋没理会吴江龙,欠起身子,从身下拿出摄像机检查。左看右看,连着试了几下开关,还好,一切完好无损。董小朋这才长出一口气:
“真是万幸。”
他说的一点没错,的确是万幸,如果吴江龙不压过来,自己速度再慢一些,他和机器都有可能被子弹扫中,到那时,自己死了是小事,摄像机毁了那才叫大事。
“你怎么样?”吴江龙问。
“我没事。”董小朋这才有功夫回答他。
吴江龙关心的是人,而董小朋关心的则是机器。
两个人站在不同的角度,考虑的问题也不一样,但两人的出发点都是至高无尚的革命精神。如果吴江龙只管机器不管人,那还叫什么革命同志,太没人性了。而董小朋呢!只顾自己不管机器,那就不是一个好良民。所以,两个人的对话都代表着一定的思想觉悟。
所有木船全都处于静止之中,没有一人发出响声,他们知道,此时的芦苇荡中,危险还没有排除。
由于越军汽艇还没有离开,所以船上的人都不敢乱动,趴着的继续趴着,蹲着的继续蹲着。
而此时,芦苇荡被越军的这挺机枪给削去了半截,大部分芦苇已经失去了遮蔽功能,不像原来那般茂实。因此,在芦苇荡后面,也能依袭看见汽艇上的越军。既然能从这里看到越军,也难保汽艇上的越军不会发现这里的人,所以,他们,在越军没有走之前,必须保持原有姿势,谁都不敢动。
吴江龙悄悄地从船仓内探出头向外看,他看到了汽艇上的那名越军机枪手继续挺着肚子,架着机枪,还在不停地朝这里扫射。
不过,机枪子弹的弹着点已经偏离了隐藏木船的地方,是另一处芦苇荡。
那里没人,越军爱怎么扫就怎么扫,跟咱没关系。如果从自身着想,可能没错。但接下来看越军的表现,就有些异常。
既然那里没人,可越军为什么盯住那不放呢!
吴江龙发现,越军的扫射明显不是平行移动,而是变成了对固定目标的射击。
这又是怎么回事?正在他感到异常时,却听得芦苇荡内有人喊叫:
“不要开枪,我们现来。”
什么人会在哪里?
一听到有人叫唤,在这里隐藏的所有柬军战士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最先要做的就是数一数出来的自己人够不够了。千万别在他们身上出错。
一起从水藤林出来的柬国民军一个不少,全都隐藏在跟前。可那里会是谁呢!吴江龙把头转向那个方向。
只见从河道内驶出一只小船,有人高举着白旗,说是白旗,其实就是一件类似于衣服的白布而已。
小船驶出河道,越军这才把机枪停住。
看样子,他们是从河道内发现了这条小船,小船是被逼出来的。
小船驶出河道时,吴江龙看见,船上只有两人,一个人在摇橹,一个人捂着胳膊,至于船体内有什么,从这里看不见。
摇橹的人驶出河叉的一瞬间朝这里看了一眼,他这一眼,不仅把这里停着的船看的很清楚,而且还看到了船上的人。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把目光重新转回到越军的汽艇上。
吴江龙心想糟了,柬国民军的船在这样的距离上,摇橹的人不可能看不到,万一他把这里的情况说给越军怎么办。
在吴江龙感觉到这个问题的同时,潘师长等人也感觉到了,不仅他着急,所有的人都在着急。为了应对突然出现的局面,农团长向其它几只船上的战士们做出准备战斗的手势。
不准备不行啊,万一这个人向越军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