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屋内重新留下了焦团长和吴江龙。
吴江龙一下子跟焦团长成了老熟人,又很像是知己,有话也不再吞吞吐吐,痛快地说道,“老焦,谢谢你没跟他们讲。”
“有什么好讲的,又不是光彩事。”焦团长半开玩笑。
“是不光彩,”吴江龙说,“差一点被你们抓了现行。”
焦团长板起面孔,对吴江龙说,“老吴,我总觉得你不踏实,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没有,没有。”
“这里不是你们中国,危险的很,你可不能乱跑,有啥想法,先跟我说。”
“好好。”吴江龙满口答应道。
夜色朦胧,森林里卷起了大片雾淖,像一团团棉花样时隐时现地向前滚动着,一会明,一会暗,摇摆不定,左右奔突。
一棵大树下,时时会露出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吴江龙这间房屋。是盯梢,还是暗杀,或者另有所图。
吴江龙居住的房间内,灯光依然亮着,光线透过开着的窗户射向野外,如手电筒般射向了远方。那个人影如果再往前挪上两三步,也许他就能置身于光圈内。可这人影不动,他始终躲在暗处向这里张望,以暗对明,正好能看清吴江龙在屋内的所有举动。
屋内,吴江龙或坐或立了一会之后,似乎想通了什么问题,走向油灯把灯熄灭。
灯光一灭,视线全无,外面看不见屋内,屋内更别想看到室外。整个天地都处于了混沌之中。
顿时间屋内悄然无声,不一会的功夫,室内传来鼾声。
声音巨响,至使树底下的人的听的很真切。
人影动了动,开始朝吴江龙房间移动。走到窗下,人影把脚步听住,再侧耳倾听室内声响。
鼾声依旧,足见室内的人睡的有多熟。
人影像是在思考,稍后,他轻迈脚步离开了吴江龙的房间,朝另一排房子走去。
他一走,吴江龙便从床上坐起,靠向窗子一侧,眼睛盯着远去的背影,直到这个人影消失。
吴江龙在思索,分析是什么人在盯梢,难道说,这个宋师长真的是对他起了疑心!
这可不好,中国和柬是兄弟友谊,中国支援柬,那是老大哥在帮助小弟,那是无所图,是不求回报的。万一让他们怀疑自己有什么目的,那可不是什么小事,我吴江龙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代表我个人,代表的是祖国,一举一动,都是以中国人民的胸怀展现的,稍有不测,那就是给祖国抹黑。这可怎么好呢!不就看了他们一眼军事地图嘛!一个破地图,有啥了不起,老子要是想用,不用你们的,找越军也能借。他说的借,可不是伸手去向人家求,那是抢,或者是偷。
想到这,吴江龙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在酒桌上说的话,对啊!老子撒下了承诺,不兑现,那叫什么人。自吹自擂一番,说人家的酒不好,那你弄好酒给人家尝尝。
猛然间,酒和地图并列着出现在吴江龙脑子里,迅速地翻转了几个来回,
“不就这点事嘛!老子给你们弄来就是。”
有了这个主题之后,吴江龙开始正而八经地看窗外。
窗外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清,更别说是要分辩东南西北了。
“这可不行,分不出方向怎么走。”
吴江龙心里想。尽管在他头脑中把刻下的地图翻出来几次,也判明了要去的地点,那是越军控制的一个像城镇的村庄。
这时吴江龙想起了指北针,“要是有他在就好了。”只可惜,半路上是丢了,还是放错了地方,面在他身上就没这个物件。
其实,即使有他也没用。即使他能查出东南西北,也知道往那里去,可眼前,到处是森林、灌木和沼泽。
指北针可不管这些,他只是指给你一个方向,至于能不能走的过去,那是人的事,它管不着。没准,他就会指给你一处悬崖,一片沼泽也不可知。所以,有路才行。
路,白天都难找,何况是这么黑的夜。只要出屋,满眼都是黑暗,怎么走,盲人探路嘛!吴江龙没这本事,平路都不成,何况是森林。
吴江龙把所有办法都想透了,也没想个好主意出来。既然没有好主意,那就先睡觉。他心里很清楚,这叫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一觉醒来,办法就出来了。
吴江龙是一个能曲能弯,能说服自己的人。
这就好了,不顶牛,不抬杠,永远让理智指引着,这样的人才不会干傻事。
吴江龙睡下了,脑子一放松,这会还真的睡着了,也不知睡到了啥时候,他从梦中醒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是房子外有人走动声音。
战场硝烟中走过来的人,他的清醒程度永远要高于一般人,哪怕是睡的很沉,只要是轻微响声,都能把他们惊醒。这些都是原于一个人的警惕性。
吴江龙就是这样的人。
吴江龙从床上翻身下地,不动声响地来到窗前。只见窗外黑暗中正有一小队人排着不十分规整的队型向前走。
“什么人?”吴江龙脑中迅速回旋这个疑问。
柬军没错,可他们绝不是一般的柬军,必是有着特殊任务。
吴江龙这样一想之后,似乎觉得时不我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