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一、丢弃的烟头
汽车在高平市外停住。
那名军官从驾驶室内走下来,到了后车箱下,一挑箱帘对众人说,“诸位,不能送你们进市里了。”
车上的这些人不约而同地楞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尽量把神情控制住。没人说话,还是由张忠来接,
“这是到哪了?”张忠平静地问。
“高平市外。”军官回话道。
“好,好,到这也行,”张忠忙着向前凑合。
军官与张忠说着话,却把目光盯向史柱国。他知道史柱国是这帮人的头。拉了你们一道,当头的怎么也得说声感谢话吧!别看张忠说了,那可不算。他想等的是史柱国一句话。
史柱国看出来了,背过脸去,把眉头皱了起来,捂住肚子,装做很痛苦的样子。在李维兵的搀扶下,慢慢向车帮移过来。他知道,自己不说话是不行了,再不说话,就显得太不近常理,军官可能要给脸子。可是说又不行,说出来肯定是中国话。那不就等于说,我们是中国人吗!没办法,他只好以这种表现来糊弄这个越军军官。
史柱国一腿搭在车帮上,要下车。另一腿还没拿下来,因此撩在车上。就这一手,让谁看了,都知道他这人不是有伤,就是得了什么重病。
车下的张忠马上明白了史柱国的意思,急忙上前支住史柱国的腿。半扶半抱地把史柱国弄到了车下。
一到车下,史柱国向路边一指,嘴里做着要呕吐状。
张忠和后下来的李维兵两人赶紧上前扶着史柱国一拐一拐地向路边走去。
到了路边,史柱国总算松了口气。最起码他是躲过了越军的盯视。
“快回去,把他打发走。”史柱国一边干呕着,一边轻声对张忠说。
张忠用越语故意大声对李维兵说,“阿强,你先照顾下区长,我去感谢一下这个好心的同志。”
李维兵也是大声用越语答应着,“好,你去吧!”
张忠离开史柱国,来到越军军官身边。
这时,董燕也从车上跳下来。由于跳得稍猛一些,一个趔趣没站稳,显些要摔倒。
那个越军军官一见,忙上前去扶。
张忠赶紧上前,挡在前面,一把扶住董燕,说,“你这个尕妹子,说不让你来,你偏来,怎么样,也晕车了吧!”
张忠见董燕站稳后,把他交给吴江龙,然后走向越军军官,“都是乡下人,没坐过汽车。看看,都给颠晕了。”
这名军官听张忠这样说,忽然笑了,“老兄,别糊弄我了,你们是什么人我还看不出来。”
张忠心里一惊,“妈的,莫不是这家伙看出了我们身份。要是那样的话,还真不能让他们走。连后边两辆车的人都得收拾掉。”
“哈哈,我们是什么人?”张忠高深莫测地一笑。他在说话的同时,手里可伸向了身上暗藏着手枪的地方。只要这名军官一句话不对,他可就要动手了。管你做没做好事。做事也得做掉你,谁让你是我们的敌人呢!
“你们是干这个的,”越军军官将一指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形成一个圆环后,又把另一根手指从中穿了进去。
这是什么意思,张忠没明白。
张忠由于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因此也不好答话。万一这名军官说的是此时越南最最流行语,你不懂,那不就露马脚了吗!所以,张忠不按套路来。他在想,只要这个军官没摆出八字型就行。那个八字型,别看在抗日时期用于代表八路军。可在这时的越南军队中,那是代表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没摆出这个,那就不是此时六个人的身份。除了别说是中国人,其他什么都行,爱说啥就啥!俺不在乎。
张忠不置可否地一笑,他也不知道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但又不能问,弄不好就得露馅。反正不是那个意思,张忠释然了。于是,他笑着,把伸进去的手突然抽出来,手里握的可不是手枪,却是一盒香烟。
张忠把烟往军官面前一递,“同志,辛苦了,这是我们区长的一点表示。”
看到香烟,这名军官焉有不乐之理。他一看上面的字就知道这些人不一般。
香烟盒上面赫然写着“香山”两字。
这在当时可是名烟,对于越南人来讲,那更是进口的中国名烟。
有人要问了,两国正在打仗,怎么还有中国烟。
这太正常了。军人们只管打你的仗。可还有一部分商人呢!这部分商人则通过各种渠道,不断地把一些紧俏商品狠狠地往国内折腾。不然的话,怎么会有发国难财这个词呢!
有人又要问了,中国和越南已经是仇敌了,怎么还有人敢把敌国的东西往国内弄。越南政府还不号着全国人民抵制中国货。
他们有这个胆量吗!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抵制什么?那时的越南政府,恨不得大张旗鼓地鼓励这部分人,多把中国的东西弄进来,也好解决一下越南市场上的物资短缺问题。
执政的人虽然是这么想了,但可不敢明说。人都有脸吗!一边指着人家的鼻子对骂,一边又伸手跟人家要东西。再厚的脸皮,也臊不起。因此,有这些商人们捣腾,就算是为他们保留着这块遮羞布。犹抱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