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露天中白白的挨淋嘛!没成想,不下雨时,这个太阳更是不好对付。人多了,找个阴凉都难。部队是来潜伏的,又不是逛山的,哪能哪凉快去哪?让你在哪,你就得在哪,就是头上浇油,你也不能动。
经过白天的一阵猛晒,晚上又可着劲的一阵发冷。只折腾这么两个来回,战士们身上带的纯净水也变成了有霉味的污水了。污水也行,只要喝不坏肚子就得。但是身体亏空大了,光冒汗,不补充怎么能行。就这样,无论怎么省着,一小壶的水还是被喝光。为了达到隐蔽性,炊事班也只好跟着战斗班的战士们一样趴在地上不能动。想要找个家伙拾,下山去抬水,门都没有。别说是去抬水,就是想站起来,晃晃一个姿势弄麻的了腿脚都不行。到了这里之后,开始是什么个样子,现在还得是什么个样子,变个姿势都难。别说是找地去弄水了。
出发之前,部队反复观看了《邱少云》这个电影。目的是什么?目的就是要让战士们能像邱少云一样,火烧身体也不能动。看完了电影还不算,指导员佟志远专门进行了一次纪律教育。紧接着,各班又开展讨论会,人人都要发言,人人都要表态。事后,每个战士还写了决心书。政治工作可谓做的如火如荼,细的不能再细了。
可是,教育归教育,思想归思想,真正到实地来了之后却又是另一个样。那分艰苦,单凭想象是怎么也不能想象得到的。人毕竟不是刚铁机器,就是钢铁机器还有个出差错,停工罢活的时候。何况是血肉之躯,有生命的人类。
三天了,战士们白天顶着炎炎的烈日不算,还要忍受石壁上的热烤。晚上,凉风袭来,刚觉得好受一些,但是潮气又紧跟着上来了。弄的浑身上下都湿露露的,奇痒难耐。
到了半夜时分,天气骤然变冷。为了轻装上阵,战士们早就把衣服单的不有再单,薄的不能再薄。一切从简,一切从轻。可是,到了后半夜天气那么一冷,这才知道厚衣服的好处。可是晚了,许多战士连件雨衣都没带。现在,再想找个挡寒的物品,没有,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灼热的身体。再者说,这两天满肚子灌的都是凉水,吃的又是凉食,身体上哪还有什么多余的热量。
一个字,忍。不忍也不行。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水也喝光了。没水伴着,怎么吃压缩饼干,怎么难受。饿的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干啃。大口不行,就小口,一点点地啃。总比饿的前心帖后心强。
压缩饼干这个东西,全都是干透了的,一点水份没有。人吃进肚里,没水,怎么能消化。就是你咽在肚子里他也不能很好地转换成营养。
肚子里没水,光那点胃液,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就是都被饼干吸收了,他也不能全部融化掉。
这时,李森身边的884电台响了。
“李森,让全连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掉,尽量保持体力。”营长在电话里说。
“是”李森从营长的口气中分析大战即将开始了,于是命令全连开饭,尽最大努力把肚子填饱,化干粮为动力。
看着战士们实在是咽不下去,李森第一个带头,将半块压缩饼干丢进嘴里。但是,嘴闭上后,干透了的碎粉末却如何也进不了嗓子。嗓子完全拒绝。
李森把压缩饼干在嘴里含了一会,用唾液一点点融化,过了好半天,才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骨干带头,一顶要把压缩饼干啃下去。”李森在吞食完这块饼干后,费了很大的劲,声音都沙哑了。
陈非本不想吃下那块饼干,但是他耐不住肚子的抗议。等啃下去后,才觉得胸腔里火灼一样的难受,这才不好意思地向班长伸手要水。
李二柱一直没舍喝,渴急了,也只是对着壶嘴沾一沾,硬生生地挺过了最艰难的这两天。
他知道,现在部队是隐蔽接敌,为了达到敌不知,鬼不觉的隐蔽效果,上级是不会派人往上运送物资的。所以,他要把水留在最后时刻。
陈非向他要水,看样子也是到了实在忍不下去的地步。因此,他将水壶递了出去。
黑暗中,虽然看不到战士们因没水喝,干渴成了什么样子。但那种难以忍受的程度,任谁不用看也会知道。
司务长徐厚利实在看不下去了。保证战士们有吃有喝本来就是他责任范围,因此,他想在战前,给战士们找点水喝,这样也有利于保证在战斗打响时,战士们好有充分的体力冲上去。当他他有了这个想法后,便悄悄摸到李森跟前,“连长,我带两人去弄点水。”
李林抬头,透过石头缝隙向山上看了看。
此时,七连趁着两个黑夜早就摸到了老山主峰下,只等着上级发出信号开始向上攻击。在与敌人这么近的距离上,别说是下山找水,就是稍微有个响动都可能引起山上敌人的警觉。真要是暴露目标,不但七连在这难以生存,整个作战计划都可能落空,甚至会负出巨大代价。
“不行,”李森咬了咬牙说。
徐厚利见连长不同意,只好悄悄地返回到自己的隐藏位置。
夜色中,一伙黑影悄悄向上爬来。
担任警戒的战士警惕地问口令。
“口令”
“河山。”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