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话这么一阵功夫,南边村子就有了动静。
一直向南观察的警戒哨将望远镜递给马良:“报告连长,有情况!”
警戒哨的说话打断了几人的争吵。
马良接过望远镜,单手举着向南看,顺着战士指的方向观瞧。
望远镜视野中,隐约可见一辆边三轮从村里出来。
很快上了北边的公路,摩托车屁股后卷起一阵尘土,风驰电掣径直往西,很快只能看到一股尘土。
马良将镜头转向南边村子,一辆三轮摩托打头,后边跟着鬼子汽车,在村北出现,隐隐能看见车队后边跟着跑步前进的一片身影。
“全体集合!”马良怪叫一声,转头看向罗富贵:“刚才跑掉了一个伪军,回去把小鬼子给搬了出来。”
“姥姥的...鬼子被拉出来了?兵力多少?距离多远?”熊脸猛黑,丑脸三角眼凶光毕露,一手叉腰,一手扯出望远镜南望。
好一副大将风采,吓了李小莲一大跳,差点就把腰间的手榴弹给拉了火。
“太远了,兵边不祥,距离七八里!”马良黑着脸说完,立即转头对旁边候着战士下令:“你立即骑自行车追上刚离开不久的通讯员,找到营长,告诉他现在敌情有变,鬼子从藏身的村子里出来了!”
“是。”战士说完直接转身跑了。
在平原上,九营通讯总算摆脱了全靠两腿跑的传统,效率自然高了不少。
八里营镇西。
公路旁边一条沟里。
两个从镇上出来的特务,正靠在沟里晒着太阳惬意的抽着烟。
一个刚探头四下张望后缩回头的特务小声问:“麻杆哥,西边的枪声停了...要不...俺们还是过去看看?”
一个身形与绰号相符穿着黑棉衣的瘦高特务摇了摇头:“那些游击队正藏在田间地头的沟里等着你,不怕死你就赶紧去!”
问话那位吓了一跳:“不是说八路不杀俘虏么?”
麻杆吐出一口烟圈,没飘多远就被微风带走:“俺类娘诶,要是平时,他们的话还能信,不过,你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团长要公开处决八路,要是遇到哪个八路心情不好,直接把你捅了,你找谁哭去?”
“说得也是...呃...今天这路上怎么连个看热闹的鬼子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看热闹?嘿嘿,昨夜儿个黑,白道口镇响了一宿的枪,谁会嫌命长哩!”
“哥,俺也听到了,你消息宽,就跟俺说说呗...”
“说个屁,连副团长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今儿个早派了两拨人过去,一个也没回来。”
“难道八路昨天晚上就到了...白道口镇不是有一个连的弟兄么?”
“九成九是八路昨天夜里摸了白道口,估计还死了不少人,你小子记清楚了,要想在这乱世中活下来,一定要放机灵点,八路游击队虽然缺枪少弹,但他们人多又喜欢夜里玩偷袭!你想啊,就算他只有鸟铳,给你来一蓬铁砂子,直接把你小身板打成马蜂窝到处漏气儿,你能受到得了?”
“那俺隔得他们远点不就行了?”
“远点?要是他们化装成老百姓,或者治安军、侦辑队,你怎么防?”
“照你这么说...那俺们不就啥也能干不了?
“那倒不会,等团长他们把游击队给剿得差不多了,俺们再出去,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回心抗战证,平时呢,尽量不要对老百姓以及那些八路下手...”
“那不就没赏钱了啊?”
麻杆一巴掌拍在年轻伪军脖子上:“赏钱?你小子钻钱眼里了?这年月,能吃饱饭就行了,那赏钱拿着烫手!”
“可是...俺们出来打探消息,要是什么都消息都没打听到,回去副团长他不得扒了我们的皮?”
“哼,扒皮总比明明知道一去就是送死要强!等会儿咱们在这里随便放几枪,就说遇到游击队,谁他娘的知道?”
“副团长不是有个千里眼么?要是他看到了咱们咋办?”
“扯你娘的蛋,千里眼那么高级的东西,副团长他舍得给守在镇口的那几个家伙?你放心,俺们这距离镇口三里多路呢,他要是能看到俺们,老子跟王八姓!”
“你不就是姓王么?”麻杆勃然大怒,一脚把那伪军踹倒在沟里:“滚。”
镇西。
两伪军探子北边三里左右。
一条东西向干涸的沟渠里,倒着自行车一大片。
几十号人全窝在沟里喘气儿晒太阳。
沟里,四个马扎高低不平拼了张桌子,上边平放着凹凸不平的地图。
微风吹过,地图边缘不时飘舞。
胡义趴在沟里举着望远镜,视野里,先是发现公路边上一条沟里某个位置不断飘烟儿。
没看多久,就发现有两个脑袋偶尔冒出来四下张望。
不出意外,应该是伪军安排在镇外的探子。
按计划,等镇西的南边分区政委先对藏着鬼子那村子发起进攻后,再顺着沟渠向公路接近阻击镇上的伪军出来增援。
那两伪军探子有点碍事,但现在没必要打划惊蛇。
三里地并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