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老子是伤员,吃只鸡怎么了?老子一个大洋能买五只!这回给了张老汉家十个大洋,咱又不是没给钱...”马良刚进村,就看到罗富贵在跟一个中年人扯淡。
中年人微笑着说:“那你也不能全烤来吃了吧?要是炖汤多好,大家都能吃上不是?”
罗富贵看着这个穿着普通的中年人:“我出的钱,我咋整,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么?”
中年人却并不生气:“你这同志...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我问你,你哪来的钱?咱们队伍规矩你别说你不知道吧?咱们一切缴获都要上缴,再由上级进行分配!”
罗富贵听出他话中意思,战士就不应该有钱!立即反唇相讥:“我也想上缴,可咱的团部在山里,缴不了不是?呃...我说...你们分区手咋那么长,都管到我们独立团来了?”
中年人哭笑不得:“现在大敌当前,一切都要听从上级指挥!”
罗富贵一听坏了,这上纲上线了,这货不傻,你跟扯纪律?得,我就跟你扯生活:“哎呀,你们这些缺心眼儿的,老子是重伤号,当然要补充营养,难道你们不知道?”
中年人一头黑线,终于忍不住怒了:“你包着绷带就是重伤员?那...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是什么伤员?”
罗富贵见对方上了套,手舞足蹈:“你是不是犯贱啊你,你没看到缺胳膊少腿的早就抬到后方去了么?”
“那你又算哪门子重伤员?声音比我大,动作比我敏捷?”
罗富贵对敏捷两字听不懂,但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我身体底子好,重伤不下火线!”
一副义正词严形象。
“呵呵,你伤倒真的不轻!”中年人被这大嗓门震得脑瓜子嗡嗡响,彻底服气:“敌人距离只有五里地了,你们不上战场,还呆这里干什么?”
罗富贵词穷,眼前这中年人不简单,赶紧转头:“李响,你还瞎折腾干屁,没看到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么?”
李响此时差不多全身都包着绷带!
却仍然靠在屋檐下的墙边,他旁边堆了一堆工具,身边围着三个兵,正在指挥猴子对付一支怪模怪样的步枪。
那步枪枪口上有一个大号的铁筒子,看那样子,倒是有点像短了一号的掷弹筒。
李响听到罗富贵叫他,抬起头看,不悦:“谁欺上了门?敌人么?没看到我正忙着么?”
罗富贵没得到支持,但又转移了话题,虽然有些尴尬,脸不红心不加速,转过头看着中年人:“我们有别的任务!”
中年人看了眼李响全身绷带,那脸更是有些吓人,手上那枪怪模怪样,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别的任务,那个会用装甲车机枪的兵他认识。
不知道他们在捣鼓什么东西:“行行行,当我没说过,你赶紧派人去后勤部领明天的干粮!”
“啥?明天的干粮,什么意思?”罗富贵疑惑的问。
“这回敌人大举来犯,也不知道这一仗要打多久,到时候部队打散了,吃了上顿可不一定能接上下顿,明白了么?”中年人解释道。
“姥姥的,说的真好听,谁知道吃了这顿还有没机会吃下一顿...”罗富贵一撇嘴。
“你们连长呢?你这人怎么这样?让你领就赶紧安排人,怎么那么多废话?”中年人上火了。
见中年人语气不善,罗富贵眼骨碌一转,偏头看着旁边正在啃窝头的大狗:“你姥姥的,你笑个屁,赶紧带人去把干粮领回来。”
唐大狗将剩下的窝头塞进嘴里,嘟囔:“特么的,我这就去!”
胡义去了分区开会,丫头也不知道到哪去了,马良负责对敌侦察。
所以,九连才暂时由罗富贵作主,来人是分区政委,一直在张罗后勤的事,所以在坐的几位都没见过。罗富贵这货根本就不想当家,也不想作主,一个大连几百口子,破烂事一大堆,老秦留在根据地没来,九连除了胡老大、丫头、马良,就数他职务最高,不得不临时接管了全连事务。
包括接待分军来人,这货甚至到现在都没有问对方职务。
自己好不容易花高价买了几只鸡,结果竟然招来了这中年人。
一来就兴师问罪,不就几只鸡的事么?多大个事?
正在啃鸡倒霉悲催的罗富贵,不得不在来人眼皮底下,将烤鸡分给了伤员。
还被教训了一通,此时正窝着火。
马良带着一个班进村后听到一半对话,他倒是认识政委,一缩脖子,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骡子这回肯定得倒霉,不过,这事他现在不好插嘴。
赶紧快走几步到院子另一边王小三那里,从篓里拿了两个窝头,塞进嘴里一个,一声不吭转李响那边,拍了拍旁边徐小的肩膀:“哎,丫头到哪去了?”
徐小抬头,回答:“下午跟连长一起去分区司令部开会去了...”
马良继续问:“有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那就不知道了,敌人都快到了,估计...马上就要回来了。”
马良将一个窝头咽下:“那你们还不转移?留在这里是想等敌人过来抓活口?”
徐小对旁边一群人一嘴:“李排长这不是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