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远处传来的嗡嗡声,胡义听的头皮发麻。
鬼子派了飞机,也许仅仅是侦察,当然,鬼子侦察机也能对没防空武器的八路军,进行俯冲攻击,鬼子侦察机上装有机枪。
走山梁不是个好主意,鬼子飞机应该在天刚亮就出发,听声音,应该是从西南方向出发,只能是从长治机场进山。
“所有人,在身上挂树枝,头上编个树帽,发现鬼子飞机,立即蹲到灌木丛去不要动,鬼子飞机速度很快他发现不了。”
这个命令,对于刚招进九连的治安军们,立即轻车熟路的开始倒腾。
其他的老九连兵们,听不懂,飞机是什么?不知道,倒是经常听说过,没见过。
连长以前好像讲过,鬼子飞机的子弹有弹道,注意避开就成,还有轰炸鸡,见到就得趴地上躲。
带着兴奋,战士们对即将到来的灰鸡跟轰炸鸡充满了恐惧,却又满怀希望,希望能长点见识。
依葫芦画瓢的事倒难不到人,九连的兵全变成了树人。
“你绑那么多,怎么走路,怎么行军?”
“关你屁事,老子乐意!”
“?”
没多会,头顶着一个花环的小身影扭捏着撇了过来。
胡义压制了愤怒,哭笑不得暗暗发誓,以后还得教这帮蠢货防空!
丫头的花环,被胡义一把扯下,扔到了一边。
丫头愣着,眼里有些微莹。
罗富贵察言观色到现在,总算摸清了胡才大的真正想法,于是清咳一声,十分不自然地扭扭脖子:“那个…胡老大,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赶紧放!”
“刚才我看…那何根生把伤员全安排到师里去了,那个,伤员是不是也要处理?”
“怎么处理?”
“他们目标大,也得想个辙。”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嘿嘿,我跟伤员一起走,砍一个颗树举着走成不成?”
“可以,树小了不成,山下全是鬼子,他们看到树会跑路,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想?”
“呃,那你当我没说过。”
一众瞠目,这熊货就是想跟伤员先跑!
想跑的熊呆着,咔吧着他的蛤蟆眼,像是在思索人生,又像是在祈祷太上老君,也许是三清上人,楞是没脸红,他怎么可能因此脸红呢?
这样一个臭不要脸的货!他能红哪门子脸!
现场气氛尴尬,到处冒凉气,无良熊的一双丑眼睛突然萎靡。
狡诈无耻变得有些躲闪,满身树叶的二妞大跨步过来,手上提着一捆树枝。
大捆树枝带一小捆藤条,腾的全扔在了罗富贵脚下,溅起一阵土灰。
然后,全副武装瘦小身体转身离去。
四周一片寂静,大眼瞪小眼。
“姥姥的,老子前世到底作了什么孽!”熊掌下意识的使劲拍了拍熊腿。
总算呼出一口大气,仿佛瞬间变了样,一脚踹开那捆树枝。
当个八路还真难!
“排长,你在想什么呢?赶紧挂上啊,部队马上要出发……”徐小攥紧了比他身体还高的三八步枪,挂在枪口上的刺刀微微晃眼,伸手看到扯地上的树枝。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可是,就要出发!”徐小委屈。
“啰嗦个屁,不愿意闭嘴就赶紧滚蛋!”
徐小苦丧着脸,身体不动。
“你姥姥的,连你都不听我话么?”熊一脚踹开徐小,不理会众眼神,撒开腿直奔山坡。
抽出背上的大砍刀,刷刷两下,手臂粗的小树歪倒在地,去掉部分枝丫,
熊站立起来,在清晨山风里,一如既往地高大,令从属者不禁仰望。
“姥姥的,不就是搬家换地方么,把那些伤员给我要回来,不就是跑过路么…还什么灰鸡?”
众人不问不说话,闷头整理身上的树枝叶,熊说的话,让众人忍不住笑。
“你姥姥的,笑什么,啊?”
“你跑路要伤员干屁?”一个兵提腿跟上已经拄了根拐杖往东的连长。
“苏干事让你们学习,你姥姥的没学么?优先照顾伤员?”
一直没露脸的潘柱子,亲自上阵,抬着一个他手下的兵,背着一把大刀,柄上缠着黑红不分的绸条,不再随几飘扬,步枪横挂胸前,旁边的兵不断将树枝往他身上插。
“特么的,你这刀背着有屁用,咱又不跟鬼子近战,你们三连全都是傻子。”
潘柱子狠狠睕了旁边的唐大狗一眼,没有回应。
鬼子不认为山里有太多人,一个小乡镇,早变得空无一人,鬼子也懒得搭理。
进山后,靠近八路师部的山势依然陡峭,犬牙交错的道路却变多,尽管多是羊肠小道,行进不易。
爬到半山腰的鬼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山下鬼子招唤下,竟然退了回去。
鬼子大部队在此,谁敢捋狗须?何况,很快会有侦察机上来,爬山浪费体力。
眼下一伙鬼子,是早先走大路追击鬼子,大队的先头部队,并不是追在九连后的走小路那一伙。
还没来得及收到挺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