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间营地乱作一团的时候,奔波了两个昼夜的皇太极刚刚于睡梦中醒来。
"来人!"
慵懒的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睡眼惺忪的皇太极打着哈欠朝着外间吩咐道。
"大汗!"
不多时,紧闭的帘帐被缓缓推开,两名甲胄在身的女真鞑子钻了进来,立于帐中,躬身见礼。
"什么时辰了?"
许是睡了一个好觉的缘故,皇太极只觉得连日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连带着心情都变好许多,甚至还破天荒的冲着两名侍卫点了点头,神情说不出的放松。
"回大汗,已是巳时。"
稍作迟疑过后,两名侍卫便是不约而同的拱手说道,但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些怪异,好似发生了某种变故一般。
"让豪格醒了来见我。"
两名侍卫脸上的异样自是没有逃过皇太极的眼睛,但他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全当做身前鞑子觉得自己睡的有些迟的缘故。
"这.."
出乎皇太极的预料,身前的两名侍卫听到自己的命令之后并未躬身应是,反而是面露迟疑之色,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
只一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便是涌上皇太极的心头,其声音也是不自觉的大了几分,甚至令得身旁火盆的火苗都是为之闪烁了些许。
扑通。
感受到皇太极身上猛然散发出的气势,两名侍卫不由得跪在地方,惊慌不定的看着上首的皇太极,声音更是颤抖的厉害:"大汗.."
这两名侍卫跟随皇太极多年,经历无数风浪,这才被皇太极信重,令其负责看守自己的汗帐,但眼下这二人却像是丢了魂一般。
"放肆,到底发生何事,倒是说啊!"
见得二人如此模样,皇太极心头的怒火更甚,惊怒交加之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径自上前,将追随自己多年的心腹侍卫踹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大汗.."
许是因为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痛楚,两名侍卫终是收敛了些许心神,颤颤巍巍的就打算进言,只是还不待其将话说完,便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发现济尔哈朗已然立于帐中。
"尔等先下去,等候吩咐。"
没有理会皇太极惊疑不定的眼神,脸上残存着慌乱之色的济尔哈朗强压主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的朝着匍匐在地上的两名鞑子吩咐道。
"是。"
闻声,两名鞑子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连滚带爬的出了营帐,背影很是狼狈。
"怎么回事?"
对待济尔哈朗,皇太极自是不能像刚刚那般随意,但声音仍是颇为急切,心中的惊疑不减反增。
"大汗,出事了。"
待到汗帐空无一人之后,济尔哈朗方才快走了两步,迎着皇太极慌乱的眼神,战战兢兢的说道。
瞧的出来,济尔哈朗心中的慌乱恐怕不比刚刚那两名鞑子差上多少,只不过故作镇定罢了。
"到底何事!"
此时的皇太极如何不知晓发生了变故,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刚刚那两名侍卫跟随南征北战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为何却是那般怯懦。
"迄今为止,我等并没有发现范文程的身影。"
稍作迟疑过后,济尔哈朗缓缓说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魄与后悔。
"嗯?"
皇太极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心中火气更甚,下意识的便要叫骂出声。
对于这等结果,他心中早有预料,何至于如此遮遮掩掩,弄得他心神不宁。
经历一夜的功夫,皇太极早已想通,那范文程虽是颇有才干,但多以军事为主,对于国内民生并没有太大的造诣。
以如今大金这般土崩瓦解的形势来看,那范文程的作用已是大打折扣,将其丢之虽是有些可惜,但也无伤大雅,算不得什么。
"豪格回来了吗?"
恨恨的瞪了一眼身前脸色隐晦不明的济尔哈朗,皇太极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汗位"上,随手拿起身旁的茶盅,将其中茶水一饮而尽,面露享受之色。
早在赫图阿拉的时候,他便对于汉人的"茶文化"颇为憧憬,也是大金国内为数不多喜欢喝茶胜于喜欢喝酒之人。
但随着他领兵败逃河套平原,获取汉人的"茶叶"便是愈发艰难,就连他手中这些所剩不多的茶叶也是昔日领兵横扫延安几个府县所得。
"大汗.."
沉默半晌,济尔哈朗苦涩的声音于皇太极的耳畔旁响起,令其刚刚举起的手愣在了半空。
他与济尔哈朗一同长大,对于自己这位"堂弟"的脾气秉性自是十分了解,故而瞬间便察觉了济尔哈朗的异样。
在联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