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最近在干什么?"
这句有些突然的话语令得一向以机敏著称的司礼监秉笔不由得楞在了原地,好半晌过后他才将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从自己的脑海中回忆起来。
一些有些残缺的记忆碎片也是疯狂涌现,拼凑出了那个约莫五十余岁,看上去忠厚老实,但实则凶狠狡诈的老太监的形象。
"皇爷,应当还是就任南京守备太监,莫不是其最近有些不老实?"
王安迅速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其声音也是变得阴森起来,虽然"南京守备太监"算是外放的太监中,地位最为超然的,但是在其面前,依旧不值一提。
作为朱由校的贴身宦官,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虽然为人恪尽职守,从不与朝臣产生半点交集,但在宫内,其却是说一不二的"内相"。
除却翊坤宫的皇后张嫣之外,便是纯良二位也要对其客客气气,对于宫内的宫人内侍更是可一言定其生死。
"没有,朕只是随便问问。"
朱由校也没有料到王安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连忙摆手示意其不用这般紧张,他只是因为辽东事了,突然有感而发。
原本的历史上,辽东局势之所以没有在天启朝崩盘,其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天启有魏忠贤这条"疯狗",替其冲锋陷阵,充斥国库,保证了辽东的军饷和后勤供应。
现如今辽东虽然平定,但即将接踵而来的天灾人祸却是令得朱由校不敢掉以轻心,故而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魏忠贤这条疯狗。
虽然无论是身份亦或者资历乃至于自己的关系,魏忠贤拍马都是赶不上自己身旁的这位司礼监秉笔,但与其朝夕相处的朱由校知晓,王安性子过于"仁善",做不得那些脏话累活。
专业的人交给专业的事,现如今南京大营的军权已是被朱由校收归中央,盘踞南京两百余年的魏国公府和灵璧侯府也是轰然倒塌,余下的勋贵们均是噤若寒蝉,不敢生出半点异样的心思。
醉心党争的东林党人也是被朱由校尽数除掉,名动天下的东林书院也是被连根拔起,活跃于苏州府,常州府的官员们也是就此失去了保护伞。
加之定国公世子徐允祯就任南京守备,坐镇南直隶,应天巡抚李起元坐镇苏州府,漕运总督李养正坐镇淮安府。
可以说,现如今的大明中央对于南直隶的掌控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堪称自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之后最为牢固的一次。
所有的不利因素尽皆铲除,边镇的危机又暂时解除,不甘寂寞的朱由校自然将主意打到了富庶的南直隶。
虽然有着李起元,毕自严等一众名臣呕心沥血的改革,但现如今大明的国库收入仍然没有恢复到万历初期的一半,更是远不及前宋。
造成如此悬殊的原因,除了地方上官员层层贪墨,制度腐朽之外,便是大明"重农抑商",商业税低的可怜。
太祖朱元璋于南京开国的时候,商业率便是仅有3.4%,经过两百余年的发展,商业率不增反降,达到了令人发指的1.5%左右。
商业税微不足道,大明的统治者们自然是将重担压到了底层的百姓身上,这日渐增长的赋税也是导致大明这头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的重要原因之一。
为了不重蹈覆辙,朱由校自继位以来便是着手改革,实行了一系列的变法,虽然步伐有些快,但也算循序渐进,一直在"土地"上做文章,从未将注意力放在"商业税"的身上。
与微不足道的"农业税"相比,数额庞大的"商业税"才是南方勋贵富商的命根子,即便是朱由校也不敢轻易触碰。
不过好在南直隶的不稳定因素尽皆被铲除,富可敌国的盐商们也是遭遇了清扫,"盐政"也逐渐步入正轨。
朱由校倒是可以逐步对"商业税"开始下手了。
此前他授意于福建,浙江等地开放通商口岸,并且成立税课司便是为了今日做准备,免得日后改革商业税的时候没有经验。
"一会回宫以后记得给南京那边去个信,让定国公世子徐允祯和魏忠贤回来一趟,朕有事吩咐。"
见得身旁的司礼监秉笔脸色隐晦不明,朱由校不由得耸了耸肩膀,冲其吩咐了一句。
"皇爷放心,奴婢知晓。"
闻声,王安连忙躬身应是,但是其心中却是暗暗决定,待到那魏忠贤回京之后,定然要好好敲打一番,免得其在外为非作歹,坏了天子的名声。
"行了,别想了。"
朱由校自然注意到了身旁心腹大伴脸上的异样,不过他也没有去点破,那魏忠贤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有个人敲打敲打他,也是好事。
一语作罢,朱由校便是丢下了身后的司礼监秉笔不管,快步朝着前方的"莺莺燕燕"而去,就在他们主仆二人谈笑的时候,朱由校的一众后妃已然行至一群麋鹿面前。
胆子最大的纯妃和阿巴亥甚至在身旁宫娥内侍的保护下,大着胆子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