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距离大明两千余里的河套平原上,突然多出了一个聚众两万有余的部落,这些人自漠南草原的方向一路而来,虽然瞧上去风尘仆仆,但战力却是十分彪悍,不由分说的便是吞并了原本驻扎于此的一个蒙古部落,就此安歇下来。
如此神秘的部落自然迅速引起了游牧在河套平原上的其余蒙古部落的警觉,纷纷率兵来见,只是这些来势汹汹的部落首领只是远远的观瞧了一眼营地中间飘舞的旗帜,便是面色大变,近乎于落荒而逃一般,迅速离开。
甚至还有些许谨慎的首领才刚刚回到部落,便是下令迁徙,率领着自己的族人向远处迁徙,不愿与这样的"恶邻"作伴。
往日里还算"宁静祥和"的河套平原,因为这群不速之客,顿时变得风声鹤唳起来,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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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到了河套平原之上,知晓官兵暂时不会追来,围绕在建州女真上方的乌云暂且散去,心惊胆颤多日的建奴们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备,营地之中也逐渐发出了一些欢声笑语,这些幸存的女真人渐渐从赫图阿拉的阴霾中走出,开始熟悉这新的"家园"。
被众多营帐簇拥在中间的汗帐也不像昔日那般戒备森严,仅有零零散散十数名鞑子神色放松的巡视着,不时还朝着远处颇为肥美的水草窃窃私语两句,瞧上去倒是颇为惬意。
进到帐中,大汗皇太极一扫往日的阴沉,神色淡然的居于上首,原本消瘦了不少的体型隐隐又有了反弹的趋势。
"大汗,科尔沁部有信至,邀我大金出兵,共抗察哈尔部。"
瞧着上首的皇太极心情不错,贼眉鼠眼的范文程连忙上前一步,冲着自己的主子躬身说道。
经历了几天的休养,他的气色也是好看了不少,并且已然从狼狈而逃的阴影中走出,再度化身大金的"智囊"。
"察哈尔部?"
听到这个有些敏感的字眼,本是心情不错的皇太极瞬间便是眼神一寒,声音阴冷的自嘴中低喃了一句。
他大金落到如今这步田地,罪魁祸首自然是辽东经略熊蛮子及其身后的大明朝廷,但是蒙古大汗林丹巴图尔也是"功不可没"。
倘若不是女真主力西征察汉浩特不利,精锐骑兵伤亡近半,继而被明廷捡了个便宜,否则他大金的处境断然不会如此不堪,明廷想要踏平赫图阿拉,至少还需要两年的时间。
皇太极自信,只要给他两年时间,定然足以令得大金"焕然一新",起码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背井离乡,逃窜至河套平原。
强行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准"字,皇太极扭头看向了下首默不作声的阿拜,朗声问道:"三哥,你是什么意思?"
曾几何时,他的父汗努尔哈赤便是这样居高临下的问询别人的意见,那时他对此还颇有不解,认为以自己父汗的本事不至于这般迟疑。
但当他继位以后,才明白了自己父汗如此行为的深意所在,身为部落的首领,绝不可轻易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要假借别人的口说出,此为驭人之道。
下首颇有些昏昏欲睡的阿拜好似没有料到皇太极会点出他的名字,愣了好半晌方才拱手说道:"一切听从大汗吩咐。"
前些时日,他率兵血洗了原本驻扎于此的蒙古部落的时候,刻意饶过了一些姿色过人的蒙古妇女,并主动献给了失去了女眷陪伴的皇太极。
彼时的皇太极正沉浸在"亡国"的苦痛之中,自是无心理会这些男女之事,大笔一挥便是将这些蒙古女子尽数留给了阿拜。
这些天,阿拜只要得空便是与那些蒙古女子厮混,好不快活,日子比起昔日在赫图阿拉的时候还要潇洒许多,故而此时的阿拜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
"唔.."
闻言,上首的皇太极轻轻颔首,眉眼之间闪过一抹满意之色,对于阿拜的"乐不思蜀"他自是早有耳闻,但一个能征善战,却又毫无野心的军将反而令他格外放心。
反观二贝勒阿敏,自从到了河套平原之后便是深居简出,除非皇太极亲自下令征召,否则谁也见不到其人,极为神秘。
不知不觉间,皇太极对于阿敏的忌惮是越来越深,若非顾忌其麾下的镶蓝旗,恐怕皇太极早已是痛下杀手,继而树立他女真大汗的威信。
"二贝勒,你的意思呢?"
沉思少许,皇太极转而将目光放在了近些日颇为"神秘"的阿敏身上,声音不悲不喜,是人猜不出其心中真实想法。
"大汗吩咐就是。"
阿敏到没有像阿拜那样"魂不守舍",听到皇太极点出他的名字便是侧身出列,微微拱手说道。
只不过在皇太极没有察觉的时候,其眼眸深处闪过了一抹寒芒,在赫图阿拉的时候,皇太极可不会这么称呼他...
"范先生,你的意思呢?"
闻听阿敏的话语,皇太极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