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女真贝勒阿济格的府邸内气氛也是颇为剑拔弩张,多尔衮等三兄弟正襟危坐,脸上说不出来的凝重,即便是最为年幼的多铎也是努力将背挺直,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正厅中央端坐着一名瞧上去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消瘦的脸颊与女真大汗努尔哈赤有三分相似,本就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角落处熊熊燃烧的火盆一阵失神。
"老二,你一向主意最多,父汗也最为倚重你,现在这事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
沉默少许,坐在上首的年轻人最先沉不住气,扭头看向自己的亲弟弟,虽然他年纪最长,但三兄弟之中数老二多尔衮最为睿智,即便是父汗对其也多有赞赏。
眼下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母妃阿巴亥又远在京师,自然是要让老二给拿个主意。
闻言,年纪稍小一些的多尔衮微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迟疑的说道:"这是明廷使出的反间计,想要将老三放在火上烤。"
"以父汗的英明,自是能一眼识破明廷的阴谋,应当不至于猜忌我等。"
"至于大贝勒和四贝勒那边,应当也不会心生嫌隙.."
至于国内的二贝勒阿敏以及一众手持军权的兄长则是没有被多尔衮提及,好似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
旋即多尔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懊恼的说道:"可恨大明居然在父汗病重的时候使出了一招反间计,除了要册封老三为辽东王之外,好似还打算在科尔沁内部选出一人,册封为顺义王。"
"我只是担心,倘若父汗已然行将就木,一旦撑不过这个冬天,我大金内部尚还好说,就怕科尔沁内部人心涣散。"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坐在上首的阿济格脸上没有露出半点愠色,反而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自己的父汗已经不是第一次病危了,虽然数次都转危为安,但这一次却是有所不同。
眼下凛冬将至,汗国又是即将掀起一场与蒙古大汗林丹巴图尔的大战,一旦战事遭遇些许意外,难保自己的父汗会不会惊怒之下,一命呜呼。
届时,看似牢不可破的金蒙联盟便瞬间岌岌可危。
"眼下只能盼着父汗能多撑些日子,只要我女真勇士击溃了蒙古大汗林丹巴图尔,明廷的这些小把戏就会不攻自破。"
"我大金定能再次威震蒙古。"
深吸了一口气,阿济格的眼中涌现了些许戾气,一脸认真的冲着身旁的多尔衮说道。
他虽然不似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那等战功卓越,但好歹也曾跟随四贝勒皇太极出兵朝鲜,也算是有些见识。
自是清楚下个月的那场"西征"对于现如今的大金意味着什么。
若是胜了,他大金不但能从蒙古大汗那边获取足够的物资,缓解国内近乎于尖锐的民生矛盾,还能极大的挫败蒙古大汗的威信,令得国内投诚的蒙古人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大金出战。
至于战败的后果,阿济格只是抿了抿嘴,没敢往下深想。
"大哥,二哥,你说咱们大金能打得过明廷吗.."
正当阿济格和多尔衮相顾无言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多铎突然自座位上起身,操着有些稚嫩的声音,冲着两位嫡亲兄长问道。
闻言,正堂中本就冷凝的气氛更是为之一滞,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角落处的火盆不时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老三,你什么意思?"
沉默了少许,三兄弟之中的大哥阿济格率先问道,一双与大妃阿巴亥有五分相似的眸子惊疑不定的盯着自己的幼弟。
大金能否打得过明廷,这在大金国内几乎是一个公认的答案,但却没有人敢于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皆是避而不谈。
"大哥,二哥,我想母妃了。"
无视了自己大哥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最为年幼的多铎扑闪着眼睛,一脸认真的冲着面前的两位兄长说道。
此话一出,原本犹如冰窖一般的正厅瞬间消融,上首的阿济格和多尔衮身上的气势猛然为之一泄,无力的靠在了身后的座椅上,眼神复杂的盯着一脸认真之色的幼弟。
三兄弟中的阿济格早已成年,身边又有不少侍妾伺候,无形中便是消除了母妃阿巴亥被明廷劫走所带来的影响。
年纪稍逊一些的多尔衮虽然不似自己的兄长那般"醉情酒色",但也是时常陪伴在努尔哈赤身边,为其出谋划策,也没有那般思念自己的母妃。
但年仅十一岁的多铎却是有所不同,他既不像自己的大哥那样能够借酒消愁,也不像自己的二哥那般醉心于政务,无心他顾。
自从母妃阿巴亥被明廷劫掠至京师之后,几乎每个深夜他都会辗转反侧,怀念自己的母妃。
眼下听到明廷有意册封"辽东王"的消息之后,年仅十一岁的多铎心动了,他知道这不过是明廷的反间计,但是他还是心动了。
他真的想自己的母妃了。
"老三,现在父汗病危,局势正是危险的时候,这种话暂且不要提了。"
沉默了少许,阿济格轻叹了一口气,一脸复杂的冲着自己的幼弟说道。
自从母妃阿巴亥被明廷劫走之后,他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