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一众心腹之后,一身常服的朱由校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自案牍之后起身,领着身旁的司礼监秉笔便是朝着暖阁之外走去。
见状,老太监王安连忙挥手唤过身后的随侍宦官,冲其交代了两句,紧紧跟在朱由校的身后,朝着皇后张嫣所在的翊坤宫而去。
前段时日因为南方事情烦扰,朱由校一直没有时间去陪伴一下自己的结发妻子,好不容易南方的事情解决了,辽东那边又再起波澜。
今日总算是为辽东的事务画上了一个句号,故而朱由校忙不迭的打算去翊坤宫瞧瞧已经许久未见的妻子以及自己的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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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心情不错,朱由校只觉没用太久的功夫,便是抵达了翊坤宫,冲着周边躬身行礼的宫娥内侍摆了摆手,便是兴奋的朝着正殿走去。
"臣妾见过陛下。"
听到外面动静的皇后也恰好此时从正殿之中走出,望着自己的丈夫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后方才一脸惊喜的行礼。
见状,朱由校连忙快走两步,将自己的皇后一把拉起,揽着其盈盈一握的腰肢朝着宫殿深处而去。
如此一幕,落在翊坤宫中的宫娥内侍眼中都是一脸笑意,纵然皇上受国事烦扰,许久不曾迈入后宫,但皇后娘娘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无人可以动摇。
与周边满心欢喜的宫娥内侍不同,司礼监秉笔倒是在心中微微一叹,帝后感情琴瑟和谐自然是大喜事,但对整个大明来说,却是稍微有些隐患。
毕竟,截止到目前为止,朱由校的膝下仍旧只有嫡长子朱慈然一子,其余嫔妃们皆是无出。
倘若皇长子有个三长两短,大明岂不是又要重蹈昔年"武宗"的旧事?
一念至此,司礼监秉笔太监心中便是笃定主意,待到一会伺候完天子,定然要将御马监提督曹化淳召来面授机宜,将保护皇后娘娘和皇长子的人手在提升一些。
天子前几天刚刚铲平了东林书院,将南方那些意图犯上作乱的"野心家"一网打尽,但东林书院屹立数十年,难免有些漏网之鱼逃出生天。
谁也不知晓这些执拗到疯狂的野心家会不会报复天子。
毕竟,天子只是将东林党排挤出了中枢,就有人试图勾结白莲余孽,蛊惑漕军哗变,拉拢宗室藩王犯上作乱,试图重回京师。
现在天子直接将东林书院铲平,这些人定然会更加偏激,报复的手段也会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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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退了寝殿中的闲杂人,殿中仅留司礼监秉笔和张嫣的贴身宫女等寥寥几人伺候,皇后张嫣说话的语气也随意了许多。
"皇上这是忙完了?"
张嫣眼中带笑,一边笑吟吟的望着朱由校,一边亲自给朱由校剥起了葡萄。
"忙完了,南方那些跳梁小丑实在是令人烦不胜烦,这一次总算是彻底解决了。"
没有了外臣,朱由校也是放松了许多,肆意的靠在张嫣的玉腿之上,选择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自他继位以来,外有女真建奴虎视眈眈,内有东林"众正盈朝",处境实在是有些艰难,不过如今总算是将误国误民的东林彻底解决,了却了心中一大心事。
听得此话,皇后张嫣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方才挤出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像是怀有心事一般,欲言又止。
张嫣的异样自然没有逃过朱由校的眼睛,令其不由得起身,有些严肃的问道:"宝珠,发生了何事?"
"有人求到你的头上了?还是太康伯那里。"
一时间,朱由校心生戾气,没想到外朝的事竟是打扰到了自己的皇后这里,怎会有人如此大胆。
"陛下误会了,不是什么大事。"
"是信王那边.."
见到朱由校一板正经的模样,张嫣也是连忙摆手,免得被自己的丈夫误以为自己"干涉国政"。
听到信王的名字,朱由校也是一愣,信王那边又怎么了?
据他所知,信王这段时间可是十分老实,早早就断了与南直隶那边的联系,更是主动将高樊龙联系他的事告知给了自己。
"陛下早先不是下旨,为信王选妃吗,近些天倒是有些眉目了。"
听得此话,朱由校脸上的错愕之色更甚,信王妃的人选有眉目,这不应该是好事吗,怎么自己的皇后是这般表情。
"近些天,刘太妃倒是看上了一女,更是令其在宫中居住。"
"听说由检也是去瞧过了,并且颇为满意,近些天可是没少往宫里跑。"
"朕当何事,由检是朕的皇弟,又是食髓知味的年纪,有心上人,多往宫中跑几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无妨。"
见张嫣这般言说,朱由校还以为自己的皇后是担心信王朱由检经常往宫中跑,私会那名女子坏了规矩。
一念至此,朱由校也是悻悻一笑,当初他还还没有与张嫣大婚的时候,也是曾偷偷去瞧过几次。
看来,现在轮到自己的弟弟"心急"了。
"若是这般,臣妾只有开心的份,哪里会放在心上。"
"关键是那女子,来历有点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