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升起,此时的阳光非但将清晨的薄雾穿透,更是为此间大地带来了一丝暖意,若是寻常时候,女真鞑子亦或者辽东军士卒自会寻得一处安静的地方,惬意的享受着大自然的抚摸。
但此时,双方众人却是无暇这颇为令人颇为舒适的阳光,只是紧着心,死死的盯着已然杀得血流成河的正面战场。
沈阳城外五里,女真大军的阵营之中,绣着海东青的黄色军旗之下,手脚麻利的女真鞑子已然用夯土,树木临时搭建了一个高台,以便大汗观瞧场中局势。
此时高台之上,除了眉头紧锁的努尔哈赤之外,诸如皇太极,阿巴泰等贝勒也是脸色凝重,大气也不敢出。
场中的局势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原本以为岳托率领的正红旗出马,能够轻而易举的将面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军歼灭,但却没想到局势竟然如此焦灼。
尤其是在女真勇士尽皆身穿棉甲,令得明军最为擅长的火器没有发挥出太大作用的情况下,这群明军依然能够跟女真勇士杀得有来有回,实在过于骇人。
"父汗,这沈阳城中的骑兵,比之去年那会,更加悍勇了..."
迟疑了片刻,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巴泰硬着头皮,迎着努尔哈赤阴冷的眼神,缓缓说道。
作为去年浑河血战的当事人,阿巴泰比身旁皇太极,范文程,努尔哈赤等人更能知晓,这支明廷骑兵的战力比之去年又长进了不少。
去年的时候,他们驻扎在浑河岸边的大军虽然没有挡住明廷的骑兵,但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绝大多数兵力都是被辽东军步卒死死缠住,真正与明廷正面作战的女真勇士并没有太多。
而且明廷骑兵还占着体力充足,准备充分的优势,方才突破了女真勇士的防线,进而兵临赫图阿拉城下。
但此时沈阳城下的乃是国内最为悍勇的正黄旗鞑子,身上更是披着棉甲,准备充分,可即便是如此,明廷骑兵依旧能够勉强抗衡,不落下风,这就有些恐怖了。
"嗯
。,与场中的红旗勇士相比,即便是有所不足,却也是相差不多了。"
听到阿巴泰的言语之后,努尔哈赤轻轻点了点头,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冰冷的吓人。
作为大金的缔造者,老酋努尔哈赤比女真国内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麾下勇士的实力,与正蓝,镶蓝,正白,镶白四旗不同,红黄鞑子可是女真赖以建国的根本。
这些人都是当年跟着努尔哈赤南征北战,统一女真诸部落的精锐老卒,战场经验十分丰富,即便是稍显年轻些的,也是身手过人,方才能被编入红黄二色旗。
昔日创立八旗的时候,努尔哈赤特意将最为悍勇的一批人编入黄色旗,充当自己的亲军,稍次一些的则编入红色旗,成为大金国内的顶梁柱。
每逢战事,必由红旗勇士打头,黄旗勇士收尾,也正是因为这种战略安排,大贝勒代善方才军功卓越,在整个军中都享有不小的声誉。
但面前的这群官兵却已经表现出了丝毫不弱于正红旗勇士的战力,岂不是说换了蓝白两色旗之中的任意一支上前,此时已然处在下风了?
"父汗,儿郎们伤亡已然超过两成了。"cascoo.net
虽说知道这样会让努尔哈赤不喜,但皇太极依然便咽唾沫,便小心翼翼的说道,场中的红旗勇士可是他们女真立国之本,可不像蓝白两色旗一样,拥有数之不尽的兵源。
"撤回来吧。"
又是瞧了片刻,努尔哈赤长叹一声,下达了撤军的命令,以他的见识自是不难瞧出,倘若他铁了心,豁出去将正红旗打废的代价,应当也能将这支官兵尽皆剿灭,但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有些太大,即便是他都难以承受。
随着在辽东战场节节失利,众人的野心早已从入主中原变成了获取财货,倘若付出如此之代价,却依旧未能攻克沈阳城,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与其令得军心涣散,倒不如趁着损失尚能在接受范围之内的时候,及时止损,免得令大金好不容易积攒的"精气神"再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