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与女真一江之隔的朝鲜国内却是不一样的风景。
今日是朝鲜副元帅李适起兵造反的第二十五天,大军兵临公州城下。
一如之前那般,麾下数万士卒排列的次第有序,驻扎在公州城外两里,宛如久未进食的饿狼一般,将公州城紧紧围住。
往日巍峨的城墙,在此时竟然显得那般渺小,于夹带着一丝寒意的秋风之中,瑟瑟发抖。
偌大的军阵之中,叛军主帅李适一身甲胄,率领着自己的几名心腹将领神情复杂的盯着面前的"巨城",迟迟不语。
片刻之后,李适轻轻一叹,将一些复杂的情绪从自己脑中删去,扬起了手中的长鞭指着面前的巨城高声朝着自己的副将问道:"韩明琏,依你之见,这公州几日可破?"
虽说全国各地的勤王之师正在源源不断的赶来公州,但大多数军队还在路上,并未能及时赶到,而且有些地方将领兴许是怀着异样的心思,刻意的放慢了行军的速度。
故而眼下公州城中的兵力,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充足,这一点,从公州城头上那些稀稀疏疏的士卒就能看出来。
想到这里,李适的心中也是不由得升起了一抹豪气。
闻言,韩明琏便是从脸上泛起一抹狞笑:"元帅,那李倧率领着群臣逃窜至此,早已是不得民心。城内缺兵短将,人心惶惶。"
"只要我大军强攻三日,这公州城必破。"
"届时,朝鲜便是元帅的了。"
说到最后,韩明琏的眼中也是涌现了点点疯狂,脸上的表情也是愈发的狰狞。
这一路上的毫无抵抗,让他猛然意识到,原来看似高高在上的朝廷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便溃。
这朝鲜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就如同昔日朝鲜太祖李成桂起兵推翻高丽王朝那般。
闻言,李适满意的笑了起来,阴沉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凶狠,自己的手下精兵强将无数,又有女真人从旁相助,这公州城唾手可得。
又望了一眼远处像是在瑟瑟发抖的公州城,李适缓缓说道:"吩咐下去,令大军
。就地安营扎寨,打造攻城器械。"
"明日,我大军攻城!"
趁着有女真人从旁相助,还是先试试这公州城的虚实吧。
"是,遵元帅令!"
"元帅放心!"
闻听此话,四周将士们纷纷应是,狠厉的声音萦绕在此间天地之中,经久不息。
...
...
公州城头之上,一众朝鲜文武大臣簇拥着身穿华服的朝鲜国王李倧,脸色苍白的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叛军,不发一言。
这些叛军的行军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根本就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而且,他们还自叛军侧翼发现了令他们为之胆寒的一幕,除了身着统一甲胄的叛军之外,竟然还有数千身穿蓝甲的鞑子出现在城外。
伴随着战马的嘶吼声,鞑子的狞笑声,一种叫做惊惧的情绪在城头之上弥漫,充斥在每个人的心中。
"金瑬,国内的援军们都到了何处了?"
半晌过后,朝鲜国王李倧缓缓开口,打破了城头之上的沉默。
闻言,金瑬便是痛苦的眨了一下眼睛,现如今的形势远超他的想象,完全没有按照他设想的剧本来发展。
"殿下,距离我们最近的全州援军,兴许还有三日便能抵达。"
犹豫了片刻,金瑬还是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冲着神情愈发不善的李倧说道,声音也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丝颤抖。
"三日?呵,这公州城能坚持三日吗!"
先是不屑的一笑,而后李倧便是在所有人惊愕的眼神之中,一脚将跪在地砖之上的金紊踹倒,面上涌现了一抹狰狞。
"金瑬",就因为你的私心作祟,我朝鲜要亡国了!"
"你将是整个朝鲜的罪人!"
朝鲜国王李倧状如疯癫,竟不顾身旁劝阻的下人,不断的践踏着金瑬。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当务之急乃是尽快拿出一个对策!"
距离金瑬最近的一名武将最先反应过来,猛地跪在了朝鲜国王李倧的面前,隐隐的将倒在地上的金瑬护在身后。
待到看清来人的面目之后,李倧心中的怒气更甚。
"对策?那你
。是干什么吃的?张晚,那李适不是你的副手吗!"
声嘶力竭的咆哮过后,李倧仍不觉得解气,同样一脚将其踹倒。
堂堂朝鲜元帅张晚,居然在李适起兵造反之后,不做任何抵抗,率领着少许几名亲兵趁着夜色弃城而逃。
前两日,听说他移驾公州城之后,方才姗姗来迟的赶来"护驾"。
"臣有罪,请殿下息怒。"
那被踹到的张晚也不做任何狡辩,只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口中称罪。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提早准备,瞧这架势,明日李适便会攻城了。"
"寡人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公州城破,诸位便陪寡人一同殉国吧。"
又是冲着跪伏于地上的张晚,金瑬等人咆哮了一句,李倧冷哼一声,潇洒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