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朱由校的起身,广场上的众臣皆是顺着朱由校的目光,同时向身后看去。
就连广场中间的刘一燝等人也是面色古怪的看向身后,不明白朱由校是在干什么。
站在勋贵最前方的张维贤瞧着朱由校的动作,突然心神一跳,他隐隐猜出了皇爷想要干什么。
记得在一年前,朱由校即位当天,他奉旨率京营进宫,走的便是这个方向。
果不其然,午门方向传来了阵阵声音,就连地砖都隐隐有些震动,这让张维贤面色大变,竟然真的如他猜测的一般。
不止英国公张维贤,其他几名曾经有过军旅经历的勋贵们也是面色大变,不可思议的看向身后,他们自然清楚午门外的声音,乃是大军行进的脚步声。
"杀。"
"杀。"
"杀。"
伴随着响亮的口号,一列身着玄色重甲的京营军士,迈着整齐的步伐踏进了午门之中,径自在广场两边列阵。
这冲天的厮杀声,几乎令所有人面色一变,心里一颤。
"诸位臣工,朕的京营如何?"
就在所有人失魂落魄的时候,朱由校的声音从众人耳边响起,将他们的思绪重新拉回到了广场之上。
"陛下,京营已成,臣为陛下贺。"
站在勋贵首位的英国张维贤率先走了出来,向朱由校进言。他曾经提督京营,一眼便能看出如今这些人与之前的天壤之比。
"朕往宣府派了五万,如今京城还有十万大军。谁敢说我大明将亡?"
朱由校有些倨傲的声音在偌大的广场上回荡,没有一人敢直视朱由校的眼睛。
"王安,按律。于朕不敬,该当何罪?"
朱由校重新坐回了御座之上,看着之前哭天喊地的几个御史,面无表情。
"皇爷,按律庭杖。"
"行刑吧。"
没有给广场上的众臣多少反应的时间,只见一声令下,便有十数名军士从广场后方的军阵之中走出,径自拉着跪在地上的几名御史就往后走。
"陛下,不可。"
刘一燝最先反应了过来,朝着朱由校说道。
庭杖乃是由宫中的锦衣卫执行,司礼监监刑。
倘若由这些丘八来执行,这些御史哪还能留的命在。
其余的文臣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向朱由校进言。
而那些被拖着往后走的御史们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开始剧烈的挣扎。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吏部尚书周嘉谟也站了出来,倘若此例一开,陛下残杀大臣的名头可就坐实了。
一时间,朱由校的一些心腹诸如孙承宗,毕自严等人也纷纷出声,劝谏朱由校。
他们倒不是为了那几名御史求情,他们只是单独的不想让朱由校担上残杀大臣的名声。
只是这一次朱由校并没有被他们说动,对这些心腹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很快,就在众人说话时,那些御史便被拉到了金水桥后,由两名军士按着,径自开始了庭杖。
只是一杖落下,广场上便传来了这些御史们惨叫的声音,令广场上的众臣们为之侧目。
待到第二杖落下,一些原本还在剧烈挣扎的御史们便停止了抖动。
等到第三杖落下,广场上已经听不到了御史的惨叫声,只剩下庭杖打在肉体身上的声音。
"锦衣卫,给朕查,他们近些时日,都跟谁有过书信往来。如今国事艰难,居然还有心思内斗,是何居心?"
没有让广场上的众人心悸太久,朱由校的声音再度传来。
"刚才说到哪了?诸位接着说罢。"
朱由校的眼睛深处出现了一抹笑意,但是声音依旧寒冷,他忍这些只会打嘴炮的人们太久了。
平素没事的时候,说说也就罢了,朝堂也需要不一样的声音,可是如今边境不稳,这些人居然还敢跳出来生事,朱由校随性将他们连根拔起,反正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陛下,臣请骸骨.."
刘一燝的声音更加落寞,身躯也有些佝偻。
因为他的原因,竟然平白导致了几名御史丧命。
"准了,下一件事。"
朱由校颇为不屑的说道,好像一名首辅的去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臣,谢皇爷。"
刘一燝听到朱由校的声音后更显落魄,对着朱由校行了一礼,重新回到了队列之中。
见得广场上许久没有声音,朱由校冷笑一声。
"如今边境不稳,国事艰难,朕希望诸位臣工好好为国出力。"
"臣等,谨遵皇爷教诲。"
一向与文官不对付的武勋们,最先反应了过来,纷纷出言向朱由校表忠心。
过了片刻,文官队伍中也有零零散散的声音响起,继而变成了统一的附和声。
听到这些声音的刘一燝心中更加苦涩,万万没想到他的致仕竟然酿成了一场惨剧。
按他所想,他已经渐渐的感觉到与朱由校的疏远,也差距到了朱由校对他的不满。不仅如此,一些东林官员也对他愈发不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