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黑色大床上,清俊的男人眼皮微颤。
一道晨光恰恰从白纱窗帘的缝隙中漏过来,不偏不倚洒在鼻尖红痣上,艳丽得叫人心颤。
“醒了醒了!”
“听澜!”
江听澜眉心微皱,缓缓睁开眼睛,两张许久未见的面庞出现在自己眼前。
“爷爷!姐!”
还有人呢?
他目光逡巡,终于在床尾找到了苏吟的影子,苏醒后的飘忽感这下才找到了实地。
“之前我压制夺魂咒,对方有所察觉,强行催动咒术,你才会吐血。”
苏吟走近,观察了一下江听澜的面色道。
“不过放心,我给你加了一道禁制,下次对方再想动你,代价就是魂飞魄散!”
江怀之拄着龙头拐杖,闻言松了口气。
苍老的手抹了把脸,掩去眼角湿意:
“这两年,季大师、李道长还有玉泉寺的元智方丈都来看过你,现在可算是有奔头了,小吟,谢谢你!”
“是啊,没想到真是现代医学解决不了的事……”
江听雪一脸复杂,天知道她看见苏吟在弟弟身上隔空比划,最后金光大闪的时候,认知重塑了多少遍。
苏吟摇摇头笑道:“每个人修行的方向不同,我只是恰好擅长这个而已。”
“江听澜命中有此劫,我会尽力护他,二位放心。”
江怀之拄着拐杖的手指倏地抓紧。
苏吟和季大师都说有劫难!
季大师的玉佩要八百万,苏吟救命的话……
“只要你能护听澜平安,要多少钱江家都给!”
他一手握着江听澜,掷地有声。
苏吟表情奇怪了一瞬,随即摇摇头:
“我的命数和他有牵扯,救他也是在救我自己,更是在救更多的人,是大功德,不收钱。”
江听澜眼睫一颤,苏吟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挑了挑眉。
江怀之头一次听到玄门中人办事不收钱,登时急了。
“你可别唬老头子!季大师说你们这行一定得收钱,不然自身会有报应,小吟,你别不好意思!”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顺势要往苏吟手里塞。
苏吟后退一步,哭笑不得地连忙摆手拒绝:“老爷子,单是我一个,有关江听澜的事我真不能收钱!”
不过季爷爷真黑啊,她那玉佩就算好用,也不值八百万呐!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江怀之一秒抓住重点:“和听澜有关不行,那别人就可以?”
见苏吟点头,他满意地笑了:“那这样吧,你会算命吗,给听雪算算姻缘,最好今年就嫁出去!”
说着,立马报出一串生辰八字,示意江听雪把卡递过去。
江听雪今年三十,早早打定主意要独身到底,一听那话,顿时满脸不乐意。
“爷爷,我说过了,我不想结婚!”
这两年爷爷催得越来越紧,逮到机会就要给她相亲,简直令人窒息!
江怀之敲敲拐杖,叹了口气:“我身子骨撑不了几年,以前听澜在,他能撑着,可一旦他出点意外,江家其他人能吃了你!”
“我江听雪不怕他们!”
“爷爷怕啊,找个知心人,起码能护着你!”
江听雪心知是讲不通了,目光移向苏吟求助。
没想到苏吟两根手指摩挲着下巴,盯着她端详片刻。
“听雪姐,你面罩红光,近期就会有桃花出现,还不止一朵!”
江听雪登时气结,把卡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我才不要什么桃花!”
老头子得了准信儿,满意地开怀大笑,叮嘱苏吟收下卡,才哼着小曲儿背身而去。
苏吟定定地注视着江怀之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江怀之身上有问题。
直到江怀之的身影看不见了,江听澜突然低低出声。
“我父亲是浪子,和我母亲结婚后频繁出轨,隔壁那个,我名义上的二哥江望川,就是他和小三的孩子。”
“我姐比我懂事早,小时候因为江望川受了不少委屈。”
“在她看来,结婚和火坑没两样,下次爷爷再问起来,你帮她说说话?”
江听澜的父母在去民政局离婚的路上遇到车祸,车毁人亡。
时隔多年,再提起自己父亲,他的态度冷漠得仿佛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苏吟捏着卡,犹豫一秒,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从面相上看,听雪姐确实夫妻缘淡薄,但是子女宫饱满,嗯……你懂我意思吧?”
“?”
一向冷静的男人乍然失色,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说她有孩子了?我侄子?!在哪?!”
“……”
苏吟翻了个白眼,这人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夺魂咒果然影响不小!
“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那是她自己的事,我只说她和这孩子有缘分,但要不要这段缘分,全在她自己。”
“听雪姐肯定能自己处理好,我们先说你的事。
“夺魂咒要想完全解开,唯一办法是找到下咒者和接收你魂魄的躯壳。”
“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