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六月的变就变,上一刻还风和日丽,下一刻就来个电闪雷鸣。
“驾、驾驾……”一支队伍自雨幕中疾驰往驿站。
天色昏暗到伸手不见五指,一行人才堪堪到达驿站门,倾盆大雨便下了起来。
“砰”当先的侍卫自马背跃下,猛地推开虚掩着的大门,暴风雨连同他一下子都灌进了大堂。
提前进来避雨的燕怀凤,才坐下便被风雨兜头浇淋了一身,不由得大怒:“你奶奶的,找死……噫!是你们。”
推门的柯子撑着门,仇志背着宁王,冯三高举着一块大牛皮为他们挡雨,迅速踏进大堂来,正好和燕怀凤打个照面。
“虞夫人……”三人又惊又喜,异口同声叫出声来。
燕怀凤:“……”好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叫她了!
半刻钟后。
燕怀凤收回为宁王诊脉的手。
柯子三人紧张地看着她,等候诊断结果!
“毒得挺厉害了,这样也能扛着过来。你们王爷是条汉子!军医医术过人。”
“敢问虞夫人,王爷的毒要多久才能解?”仇志着急地问出关心的问题。
“晚上。”
三人大喜,激动到眼泪都掉下来了,连连跟燕怀凤道谢。
霍子墨递了块湿帕子给她抹手,道:“需要什么药吗?”他是坚信她能解毒的,就是要准备好要用的药。
“对,要什么药?我们来的时候,就让军医准备了有可能用到的药。虞夫人开个方子,小人马上去让军医把药捡出来。”柯子一边抹眼泪一边道。
“先去厨房要水帮你们王爷洗一下澡,臭死了。让军医给开一帖滋补培元的药,解毒后用。”
“是!”三人齐声应下来。
他们一路背着宁王快马过来,虽然来得干脆,心里却是忐忑的,既担心她不过来,王爷可能死在半道上,又怕送到了她救不了。这时碰上得知能救,眼泪根本止不住!
燕怀凤和霍子墨先出去了,好让他们帮宁王清理。
“曲纪夏点菜没?早上啃的干粮难吃死了。”这会子饿得慌!把手中帕子抛还给霍子墨,燕怀凤抬步回自己的房间。
“点了的,没这么快。解毒要多长时间?”
“不好说,快则一个时辰,慢则两三个时辰,他中毒良久身体亏损得厉害。一下子全部把毒清掉有难度。”
“需要护法吗?你化解毒要多久?”
“解毒的时候不用护法,化毒的时候肯定要。这里不是化毒的好地方,人来人往的。”
霍子墨会意:“雨停了,我去四周看看,租一僻静房子。”
“嗯!”
他随着她进了房间,道:“一直想问,这破事你管来干什么?陛下不会感激你,朝臣会借此攻击你。”
“你不管,我不管,南部边境的百姓年年月月日日提心吊胆,耕种点东西收割时搞得跟打仗似的。官兵来得及时,他们还能收到,来得不及时白忙活一场。
有钱的能走,没钱的只能听天由命。你习武学文何为?上苍赐给你比别人强的际遇和能力,你便该为天下苍生着想,回馈上苍!这些道理是当初你李二兄告诉我的。”
霍子墨默然了片刻,悻悻地道:“李二兄什么都是好的,在你眼里我啥都比不上他。”
“啧,小妒夫!过来,把你妒忌的力气用来帮为师捏肩膀。”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能扔,为啥非要和人比?
霍子墨唇角翘起,走到椅子背后伸手帮她捏肩膀,道:“你这是让子云捏上瘾了。一天不捏,浑身不自在。”
“知道你不主动伺候?非要我开口。”她舒服地摊在椅子上,像一头餍足后懒洋洋的猛虎!
“太师,饭菜准备好了。是端到你房间用,还是到大堂?”曲纪夏在门口叫。他们俩不带长随,他也不好带。
“搬进我房间一起用吧!”她房间一明一暗,他们的都只是一间卧室。
“好的!”曲纪夏应声,吩咐驿卒把饭菜端进来。自己抬步进来,见霍子墨正在帮她按摩,笑道:“少帅这手法不够小少帅的专业。我看他又捏又捶,打得啪啪响!”
霍子墨抬眸看他:“要不曲将军用我示范一次?”
曲纪夏一时不察,道:“好啊!”等他帮霍子墨按摩上,才反应过来,道:“少帅,差不多好了。别晾着太师啊!”
燕怀凤半躺在椅子上笑,道:“叫得乱七八糟的。以后别少帅小少帅的叫了,这又不是在军中。衙门官廨里叫官名、大人,散衙叫名字,觉着不够生疏叫公子。”
曲纪夏汗颜:“这不是生疏,叫公子是尊敬!不过太师很快就要上战场了,到时候你还是元帅,叫少帅也没问题。”
用完膳,燕怀凤过去帮宁王解毒。
柯子等人一路马不停蹄不敢歇息,这时碰到燕怀凤终于放下心来,替宁王清理好,只留了军医在房中。
“参见太师,小人是王爷旗下的军医宁维!”宁维看着挺年青的,最多二十五岁。
燕怀凤猜想是因为要快马过来,年纪大的吃不消,所以才让个年青的跟过来。抬手让他免礼,自行坐到宁王的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