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怀凤伏着咳了好几声,把嘴里的血给吐干净,道:“废话,内力震伤的不伤肺伤哪?伤丹田就死了。”又无比恶劣地道:“我死了,你们就自由了,欢呼吧!”
霍子墨胸闷心疼,不跟她争执,伸手递了块帕子给她,起身倒水给她漱口。轻声道:“不要生气!”他知道她是气阿弟不听话跑出来。
燕怀凤抬眸,见他眼睛都红了,心像给针刺了一下。接过帕子抹了抹,又躺下,脸色苍白得惊人!道:“一时半会死不了。吃药。”
霍子墨眼睛有些酸楚,他想给她依靠来着,可是终归还是太弱了。坐下来小心翼翼喂她喝药,眼泪掉下来。他知道她肯定很痛很痛,因为她脸都青了!
燕怀凤默默把药喝完,见他端水过来给她漱口还在掉眼泪,伸手替他抹了泪水,有气无力地道:“害怕?”
少年无声抽泣:“心、疼!”
燕怀凤:“……受伤了?”
“你、受、受伤,我心疼!”他哽咽着握住她的手,把脸埋在她的掌心里,温热的泪水湿透了她的手掌。
奇怪的感觉流淌在心间,少年一向内敛不轻易说出对别人的感受。他突然说,她受伤了他心疼……好吧!她决定感动一会,然后:“咦,谁给我清理的?”
霍子墨身子一僵,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凝视着她:“军医说,你内伤不能激动,一激动就会内出血。”
“这是肯定的。”她认同点头。
“我……”
“嗯?”
“噫,你不说你天下无敌吗?怎么会受伤!”
“我是说坐井底的时候。子云帮我清理的?”燕怀凤感觉不大妙!
“你记得幽兰寺的事吗?”
燕怀凤闭目,道:“我不生气,你出去,我睡一觉。”
“我、我说,我其实没看,你信吗?”他小心翼翼地道,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脸。
“呵——你就吃亏了,在幽兰寺的时候我看了。”
霍子墨:“……”慢慢后退出去。他就算是傻的都晓得她快要生气了。
他猜错了,她没生气!没啥好生气的,他要不给她清理换衣服,才叫人生气。就是他妈的,我为什么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装作啥都不知道不就好了!
他们的营帐扎在山顶上。大雨已转为中小雨,有望在下午停下来。
许渊的人投降了,不投降也打不过。反正他们不是第一个投降的,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想开就好!
有霍子云在白玉城筑京观一事在前,所以陆修远和冯柏安带着匪军过去,没费什么劲就让百姓老实迁移了。不过有小部分低洼靠近宝圭河的村庄给淹没。
有百姓打听到许渊等人在上头挖堤坝,激动得破口大骂,真不知道匪军和国军谁才是土匪?许渊的人过来疏散百姓,不但遭到百姓辱骂还给匪军拿下。
陆修远和冯柏安的任务执行完美,得知燕怀凤受伤后,留副将在军中主事,二人一道去探望燕怀凤。
燕怀凤让陆修远和冯柏安先等后方押运队过来,把战俘青壮带走。此时第一波押运队已然离开白玉城,第二波随二十万大军过来,得等到明日。
因是秋收的季节,考虑之前白玉城百姓暴动死伤惨重,特意通报百姓赶紧收割,收割粮食可根据每户人口自留正常嚼用粮食,余者上缴。
壮丁秋收后匪军会带走,匪军带走壮丁,是出于军事考虑并没有杀害。并且承诺,配合好的话,将会得到善待,待征战过后,可赎人或自赎归来。
当然这只是一种安抚,等元辽并入大夏自然会放归。但不能说等你们亡国了,成了我们的国民便会放回来。难说百姓不爱国,到时候拼死卫国。
陆冯二人去执行。自国军队为打胜仗打算淹死他们,敌军军队为救他们冒死过来疏散。所以冯陆二人说的话可信度非常高,百姓虽不舍壮丁离去,也都默默配合了。
原本打算进驻鹧鸪城,因燕怀凤伤势过重暂留城外。
霍氏兄弟吩咐人原地做了座简陋木屋,一家三口暂时住在这里。让窦空城和赵童领兵进鹧鸪城扫荡清理。
曲纪夏和岳勤留下,曲纪夏要帮忙处理军报往来消息,好保证燕怀凤能第一时间知道。岳勤带兵守卫。
雨水持续下了半天变成小雨,再没停下来。
霍子云坐在炉前煎药,时不时转头看看安静躺在床上的燕怀凤。他很是伤心难过,阿娘两次受伤吐血都是因为他!只有帮她煎药心里才会好受些。
燕怀凤在琢磨着原先是让霍子墨带军队,自右翼状包抄的事。但她受伤了,他不愿意离去。这个任务怕只能交给樊离独自完成了。樊离能担当得起,她是放心的!
可她手下能担当的大将不少,之前让樊离做了总指挥,这会子又让他领二十万大军,怕别的将军有意见。如霍子墨为主樊离为辅,便不一样了,毕竟他是少帅。
“阿娘……”药煎好了,小家伙把药煲提起晾着。走到床边,轻轻叫了她一声。
“嗯?”燕怀凤睁开眼睛。
“我让阿兄给你打猎了,晚上做好喝的汤水。你在想什么?”霍子墨带着岳勤在外头部署岗哨防线,他让他顺便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