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李二公子不请自来也罢了,还不请自进!”作画的少女头都没抬便知道是他了。
“李二兄好!”霍子墨把墨条放下,拱手问好。
李恪惊讶于她的敏锐,拱手道:“失礼了!不宜从正门进入,恰逢后门开着,故不请自进。四夫人、贤弟好!”
“李二兄请坐。绀春上茶。”霍子墨伸手请他往一旁龙眼树下椅子坐。
李恪道谢,不好打扰虞青凤作画,问霍子墨道:“夫人画什么?”
“这宅子光秃秃的,夏天没遮阳之物,冬天怕也难以挡风。所以师父想重新修葺一下。便在画图样,我想跟着学点画工,代为磨墨。”
“原来如此!夫人画工很好吧?”李恪再老成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难免好奇。
霍子墨笑了笑,道:“我是觉得很好!不过我画技没进门,却不敢妄下定论。”接过绀春手中的托盘,亲自为他斟上茶,道:“李二兄喝茶。”
李恪道谢,开门见山道:“方才看到宁王府的马车了,他们来此作甚?”
虞青凤手没停,但不妨碍她耳朵能听,心道:“还真是挺关心霍家的,就是当初怎么就没想着给点银子呢?”她横惯了,并没有想到李为鉴的顾虑。
“昨日与大二长公主和解,是宁王从中周旋的。方才代送大二长公主的赔礼来。”
“大二长公主还给你们赔礼?”李恪惊了一下,你们真敢要!
霍子墨嗯了一声,并不解释,说道:“我师父说,她没空教我君子六艺,想让我请位夫子。李二兄知道,自从我家出事后,是什么亲戚朋友都没了。”
他看了眼虞青凤,小声道:“师父的意思是想请一位样样精通的夫子。希望您和伯父能给我推荐一位。最好就是有耐心和善一点的,阿弟也要启蒙了。”
李恪心中一动,这虞氏倒是真心实意为霍家兄弟着想!只是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真的心甘情愿吗?还是想着等这子墨立起来,便要另寻出路?
“是我们疏忽了!我回去便跟父亲禀明。你现在有在看书吧?还是只是习武?”
“都有。”霍子墨答了一声,又为他续茶,道:“可是有事?”
李恪轻咳了一声,道:“咱们出去走走?我看你家后竹林挺多秋笋的,想挖些回去。”
霍子墨会意,道:“好!”起身到墙边拿了两把铲子,递一把给他,又提起一个筐萝。
李恪一囧,还真去挖哪!他玉绶金冠一身锦衣鲜明,提着把铲子颇为不伦不类。
绀春和中春两个小丫头偷笑!
虞青凤道:“可留饭?”
李恪看了看时辰,挖完笋回来都午时了,不用饭可得饿着肚子回去。答道:“要的。”
虞青凤嗯了一声,便不再出声了。
霍子墨与李恪并肩自后门出去。
宅后是个山坡大半是竹子,竹笋确实很多。进入竹林,李恪便把东西交给长随让他们挖。自己好和霍子墨说话。
“父亲让我来问一下你,这位冒名顶替的四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许撒谎。”他直视着他。
霍子墨怔了怔,道:“你们也觉得不对!”
“废话,傻子都能看出来不一样,她那一样行事像是普通平民之女?说是谋臣都不为过。”李恪背着手与他慢慢步入林深处。
霍子墨苦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
李恪霍然转身看向他:“不知道?你不问就跟她混一块了?还叫她师父。”
“她一醒来便是这个样子。活死人进的霍府嫁我四叔的就是她。即使她不是虞氏,可她却是货真价实的霍家四夫人,我如何问?”
李恪一愣,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调换了人,也是虞家调换的?”
“不能说是虞家,是张氏。”
“那她醒来什么都不反抗,就这样认命做霍四夫人了?她、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是甘心做寡妇后娘的人。”
“她说,她只是人醒不过来,意识是清醒的。所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就没有坐下来谈过?比如她到底是谁?她会不会离开你们之类的?”李恪皱眉,事情太出乎意料了!
“彼时朝不保夕!我们一家大小,离家之时身无分文。张氏并不乐意收留我们,吃喝住都得依靠她。即使她是假的,只要愿意收留那又如何?”
李恪沉默了,他晓得他们困难,爹当初也说了,等他们熬上一段时日再暗中周济,只是没想到难到举步维艰。
“换一个角度来说,她愿意收留我们,保护我们,给我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恩人。你让我去查去问去怀疑一个恩人,你觉得合适吗?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她是坏人。那她也是唯一愿意接纳我们的人。她不愿意说,我们有又什么资格勉强她说?从前怕她赶我们走,后来承恩良多,更没有问她的资格。”
李恪长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当时三万军眷还滞留京中。你又年少,爹怕帮你了你们,反而给你们惹事。所以就想等那些人离京后再接济。
只是虞氏突然和张氏打官司,之后又有刘郑氏一案。你们已经不缺银子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