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得太刺激了,霍子墨一点困意都没有,精神抖擞,他有好多话想说,但又无从说起。当然虞青凤也不是一个好倾诉的对象,只能闷声喝酒。
虞青凤好久没喝过酒了,一口气喝了小半壶,头微晕整个人飘飘然,这才忘记自己换了身躯,这身体酒量小。揉了揉眉头,道:“还怕吗?”
霍子墨抬头看她,少女因为喝了酒雪白的小脸变得红粉芳菲起来,黑白分明的杏眼水汪汪的,连抿着的红唇都娇艳欲滴!把目光放空,答道:“不怕了!”
“胆量练起来,我不喜你胆小。”她颇为诚恳地道。
她的表情不多,要么是没有表情,要么是冷冰的、阴阳怪气的。突然冒出个诚恳的,让霍子墨反应慢了一拍。突然反应过来她“醉”了?大胆道:“为何?”
“人生最长不过百年,不喜欢平庸之人。”她板着脸,但因为喝醉的缘故有点憨娇!
“这世上十有八九是平庸之人。”
“那是知足常乐之人!霍子墨,你知足常乐了吗?”
这句话像箭穿透了霍子墨的胸膛,他怎么可能知足常乐?他怎么乐得起来,满门亡魂两百余口人命!他的眼睛红了透着妖异,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神秘少女。
“你为何要扶持我?你不欠霍家的,就算欠了也还清了。所以你让我立起来,为甚?”趁着她醉,问出心中疑惑。
“你不立起来,谁会一辈子养着你?”
霍子墨心中一沉,是啊!她如此年轻,怎么可能永远守着他们?等她全好了,是不是就要离开?
“你要走吗?去哪里?还是想嫁人?”
虞青凤有些茫然,她自然是想回去,可是她还能回去吗?如果不能回去,那又该何去何从?
“你要嫁人吗?”得不到她的答案,霍子墨不甘心,此时不问错过机会,就问不出来了。
“不嫁!”
虞青凤摇了摇头,她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忘记了,怎么嫁人?这是一个很模糊的忘记,从前的她都是穿着戒装男装,但又好像只是为了行事方便?
听到她的答案,霍子墨松了一口气,甚至冒出一几分庆幸的心理!她要表达的应该是,不能养他们一辈子,他们也得养她。可她如此年轻,为他们而不嫁人,那就牺牲太大了!
“啪”睡着了的虞青凤歪到了草地上。
霍子墨:“……”他慢慢把嘴里的酒咽了一下去,歪着脑袋明目张胆打量起她的容貌来。
真漂亮啊!让我叫你阿娘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休想我叫你阿娘。就算你嫁的是我亲爹,我也不会叫你母亲。
他站起来,把身上的外袍除下,盖到她身上。退开一步,居高临下欣赏着她的美貌!她还是睡着无害一些,醒来……
他皱了皱眉头,太凶了!若是四叔还活着,两人外貌挺般配的!不过四叔若没死,她也嫁不进霍家来。
喝酒容易放松,困意上涌,少年坐了下来,歪倒在她边躺好,睡着前伸手勾住了她的腰带。
虞青凤是被耀眼的太阳光刺醒的,估摸着已是巳时中了。伸了个懒腰,才发现睡在身边的少年用手指勾住自己的腰带,轻嗤了一声,幼稚!这样勾着就不会给扔下来了?
不客气地伸出手指戳他漂亮的脸蛋,道:“太阳晒屁股了起来。”
被她戳到脸,他便醒了,听到屁股两个字俊脸“腾”一下红起来,幸好给太阳晒着也是红的,倒不怎么显眼。坐起身,半眯着眼睛看叫醒他的少女走到溪边洗漱。
“巳时了,赶紧挖草药,要不然子云他们该着急了。”
“嗯!”揉了揉脸,霍子墨起身,蹲到溪边掬水洗脸。清凉的溪水一激,残余的困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青凤挖草药的速度很快,她可能真的是怕幼弟担心她,也不教他认药,只管挖。
他帮忙捡了几株,认准了依样子帮挖。打猎的时候碰到也顺手挖了一些,所以不一会便挖得差不多了。
虞青凤停下来,道:“不挖了,大部分是相同的,一会回去的路上再寻别的挖。你别洗药,毒性会经水渗透进你的手里。”挖草药的时候他是戴手衣(手套)的。
霍子墨应声帮她把草药捡到溪边,有些郁闷地道:“你很喜欢四弟?”
“嗯!”这个当然了,这小家伙是她的福星,要不是他尖叫一声,她可活不过来。不过这个不能告诉他。
“因为他愿意叫你阿娘?”
她煞有其事地道:“因为他长得漂亮!又乖又嘴甜。”
霍子墨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慢吞吞地道:“我也没违背过你的话吧!阿弟比我好看?”
洗着草药的虞青凤头也不抬:“你不甜!”
霍子墨:“……”好吧!他确实学不来小孩子那一套。
砍了一根竹子,把猎物和草药绑到竹子上,两人扛出深山。到了半山腰,虞青凤让霍子云下去跟村民租一辆车。
猎物实在太多了,再加上几大捆草药。虞青凤扛回去问题不大,但霍子墨肯定支持不了这么远的路。
且下山后,两个加起来不足三十岁的人扛这么重的东西,不免惊世骇俗,昨晚还屠了周家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