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熹微的晨光自深重的云雾中透出,为昏暗不明的天空添上了一点亮光,月亮藏在重重云雾中似欲离去,正缓慢上升的太阳却也没有拨开遮蔽着日光的云雾,这束光亮给人带来长夜已尽的感觉的光亮显然还未有改变天色之势。
冷冽的晨风吹得山野中草木呼呼作响,元勍站在纷飞的落叶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虽是半妖半魔之身拥有强大的妖力与魔之力但其身的血脉之复杂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平衡自身体内蕴藏着的力量,她的灵力不足,精神力也不大足才以致显露疲态。
她与阎昂联手将围聚在离岸崖附近的厉鬼游魂们灭除后她顿感浑身的气力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幸而此时冷冽的晨风令她渐渐觉得昏沉的头脑保持着清醒。
她在缓过气来后抬眸看向站在距离自己六尺处警戒着的阎昂,他的面色略有涨红,气息不稳已经维持超过两刻钟,足以说明他的伤势极为不稳。
身为魔域最年轻也为一众魔军视作未来的第四个始祖魔的他轻易地被羲和所击败,羲和不杀他反而留他一命是在折辱他,因他们都知道羲和对他造成的伤害在未来数百乃至千年内他都无法复原,斩杀区区数百只厉鬼、游魂便能使得他的气息不稳至此,他的伤势确实严重。
羲和是魔域横空出世的魔君,在他击败阎昂之前整合大大小小魔域的魔族前她甚至从未听说过他,羲和是仅次于始祖魔或可以说是最接近始祖魔的魔族,他的存在能打破世间现有的秩序。
她想起了在蛇鹫国流火的那夜中见到的小小魔君,一个尚未成年的魔族便可战胜魔域所有的魔君并获得三位始祖魔的认同,如今的他便已是仙族忌惮的存在,再予他千年的时间用于成长的话这世间必然会天翻地覆,以羲和之力确可与仙族一战。
这样强的魔族,她自认或可有与之一战的能力但不能胜,尽管她的力量已经历数次提升但若然不足够,她还未成年,力量始终受妖体的增长所限,只能说是能够在羲和过几招,倘若能够击伤他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能的话也没办法。
“你不是羲和的对手”阎昂在元勍沉思着的时候冷声地提醒着她,她不是羲和的对手。
元勍注视着阎昂的眼睛,四目相对中二人都没有做声,她在疑惑阎昂竟猜中她的心思。
“吾并不会也不擅长窥探其他生灵的心声,是你流露出的神色过于明显,诚然你的妖力增长之快超出了吾对你的预判,羲和一战以你如今的力量确实可以做到但胜算渺茫.咳.咳…”阎昂在元勍的注视下为其解了惑,他的话越说越轻,因他的力量正有波动他开始激烈地咳嗽,闷咳了片刻后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以令自身的力量波动稍有减缓。
元勍平静地看着阎昂剧烈地咳嗽、喘气再到呼吸逐渐平稳,他的伤势确实不轻,他应该在魔域疗养而非在鼎山停留,她张了张嘴本想说出口的劝说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想劝阎昂但他未必肯听劝,若是不稍作劝告又觉得自己是罔顾道义,实在是进退两难。
“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话就别说了,吾不会想听”阎昂在缓过劲来后看着元勍犹豫再三地看着自己,一脸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为难,他冷声拒绝了元勍的劝告,
“阎昂,我知道我不是羲和的对手但与之一战尚能过上几招,倒是你,你的伤势应该始终没有缓和,留在鼎山只会令伤势加重,对你日益!”元勍抬头看向为白雾遮掩着的离岸崖,她沉声提醒着阎昂他留在鼎山对他的伤势并无益处,他的状况确实不佳,赶紧地到魔气充裕处疗养才是最好的选择,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说这些是出于道义的相劝,我决意留守鼎山一来是对天一门有责任,二来是我与人族之间有羁绊,诚然我对阵羲和至多是能够重伤他而重伤他是需要付出是以自身性命为代价,这些我都有准备,你与我不同!你是魔尊,此时受伤是一时的事只需静心修炼,来日你必定可一雪前耻!”她温和地提醒着阎昂他的来日方长是不同于她,留守鼎山她自是做好舍身卫道的准备,这道虽不是她的道却是她选择的路。
她请青阳君带着云歌和姜翟远离鼎山时起她就没有回头的可能,她已经背弃了她的爱人、朋友,她只能坚守在鼎山之中。
“你竟然命令吾?”阎昂在听完元勍的真心相劝后他指出了元勍话中的不妥之处,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元勍是在等着她的解释。
元勍瞧着阎昂阴晴不定的神色,心知这家伙明显是误解了她,他盯着她的眼神像是随时要迸出火花来,她若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手中的刀怕是随时有可能挥到她头上。
“自然不是,我是好言相劝”元勍当即否认了自己是在命令阎昂一说,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措辞、语句都没有问题,不知阎昂为什么会觉得她在命令他?
她在见阎昂的神色稍有和缓后她继续说道“南蛮初代鬼师宗易在暗中虎视眈眈,羲和已协助叶浚攻占了北域,魔军登陆离岸崖在即,我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魔潮”元勍的话音越说越低,她需要应对的事各方面势力融合后的力量,羲和有数量庞大的魔军,宗易有济生堂的祭司支持且有一支妖军可用,她只有蓝玉、司祈二人,仙族至今没有再踏足鼎山,料想还是抱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