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
熹微的晨光透过遮掩着太阳的云雾洒落在山林之中,在林间缭绕的雾气随着日光的推移消失于无形,东边的树林中偶有鸟群扑棱着翅膀腾飞的声响伴着几声犬吠响起,是野犬在捕食鸟雀。
山林之中狩猎者与猎物们的博弈极具智慧,稍有不慎便阖族倾灭的下场正如世间的生灵能够繁衍至今都付出了莫大的努力。
元勍和云歌在观望过离岸崖的魔气后因天色尚早而沿着山道在散步,她们是妖族没有准确地进餐时间与作息规律,饿了就吃,渴了喝水,累了便睡,因此不像人族需追赶着时间去做任何事。
这难得的片刻闲暇令她觉得心旷神怡,天一门上下悉数迁至鼎山山脚下,鼎山中没有了人族的踪迹,虽有她和云歌几人在山中走动到底不如数千人在山中活动时状况,一些胆大些小生灵们开始试探性地进犯它们只在深夜出没的人族区域。
她看着两只红松鼠近乎嚣张地躺在石阶上晒太阳,恰好地拦住她们的去路,在她二人站定的同时它们慢悠悠地起身,像挑衅似的盯着她们,它们自然清楚她们的力量如何也很肯定她们不屑于对它们动手。她有些好笑地踢了一下脚这两只小东西就急忙往下跑了两三阶,见她没有追去颇有些得意地转身来搓着手。
“这些小东西在鼎山中生存的时日不比天一门创建的时间短,胆子也大,平日中经常躲进食堂中偷吃东西,这些红松鼠与紫竹林中的松鼠是不同的族群,它们当中也有些与人族弟子十分亲近”元勍指着那两只红松鼠解释着它们的来历,她和这些红松鼠都是食堂后厨的常客,她是任何时间都会出现在后厨自取瓜果、糕点,它们是只在夜间才会在食堂附近出没。
“山中无人,它们想必也会觉得寂寞”这两只小松鼠见她二人不予理会又叫嚷了几声试图引起她们的注意,云歌见它们呲牙咧嘴地挑衅着自己和元勍的模样,她觉得有趣地解释着它们的行为,它们需要他人的目光因此才做出挑衅之举。
“是啊,山中无人,它们又与人亲近自然会觉得寂寞,可时间一长它们也就习惯了,毕竟两百年前的鼎山无人踏足”元勍接过云歌的话感叹道,人也好、生灵、妖族也罢,时间一久许多记忆都会淡化,不必因今时的世事变幻而觉得难过。
“你说的也是”云歌语调平淡地应着元勍的话但心中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她正想着元勍的话是否有其他深意却脚下一滑。
“小心”元勍极快地伸手抓住了正要滑倒的云歌令她可借着自己的力重新站稳,她不知道云歌是在想什么那么出神以致险些滑倒。
“谢谢”云歌客气地向元勍道了谢后松开了扶着元勍的手自行站定,她稍稍凝神才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稍有好转。
“不客气”元勍见云歌似乎是精神力不济又好像是一时失神便不再说什么,她们重新沿着山道继续下行。
山道两旁栽种的紫楹花树在经过着连续数日的暴雨后被折腾得像是即将枯死的树,今年的雨水比往年更足,秋收的时候果实亦会更加丰硕。
她想到收秋就想到了离岸崖的魔气,活动了这么久她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她服用了许多云歌珍藏的珍惜丹药,气血活泛灵力逐日大有恢复,在登陆离岸崖的魔族冲破离岸崖的法阵前相信她的力量会完全恢复。
“云歌”元勍温声唤着云歌的名字同时她止住了下行的脚步,她有些话想与云歌说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因此她在等着云歌的反应。
“嗯?”云歌在此时察觉到元勍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看着元勍发出了一声带着疑问的闷哼,她见元勍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显然是有话要说,她在等着元勍出声。
“有人来了,许是贼人”元勍正欲出声试探云歌对于先行撤离鼎山的想法但话还未出口便察觉到有人上山来了且来者不善便转而提醒云歌有人在此时正在向她们靠近。
天一门的弟子悉数撤离鼎山,墨泉在此时定不会派人上山来查看山中的情况,即便是有这样的需要墨泉也会亲自上山来,因她们都知道山中的情况已不容门中的弟子涉险,进山的人极可能是觊觎山中财物的贼人。
她和云歌彼此相视都施法隐去了自己的身形,换言之寻常的人族是无法看见她二人,如此做是为确认来人究竟是敌还是友。
她们在原地稍等片刻便见两个做马夫打扮的人行迹鬼祟地四下张望,他们二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老三,这山中果然没有人,你看这些屋舍的房梁可都是上好的木料,连锁门的铜锁做工都十分精致,咱们这一趟可没白来,山中没人,晚上让老张带人进山把这些东西运出去少不得要发一笔大财”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黑面男子一边笑着一边吩咐着走在他身后的老三接下来的相关安排。
“好的,二哥”老三声线轻快地应话道,二人乐悠悠地沿着山道继续上行。
元勍站在原地等着黑面男子走近时毫不客气地抬起右脚将他踹了下去,黑面男子捎带将老三也带下了山道。鼎山的山道坡度缓且山道下方设有一用于缓冲的平地,即便是不慎滚落山道也不会滚得太远,她看着二人滚落在在山道左侧的缓冲区上,这才和云歌沿着山道快步下行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