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勍…”云歌温柔的呼唤声一遍遍地在元勍的耳边响起,她混沌的意识在云歌的声声呼唤中逐渐凝聚,心口的崩裂痛感与魔气造成的蚀骨之痛时刻警醒着她的神经。她的神识得以凝聚后她感觉到外界的光、草药清香与外间的谈话声,她知道自己终于是醒转了,这时她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掌正轻轻地按在自己的手腕上,是在查探自己的脉息,是云歌。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云歌正侧身坐在床沿,闭着眼睛在似是在查探她的状况,云歌的面色苍白,是精神状态不大好,她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日中云歌应当是没有休息过,云歌原本就因灵力消耗极大而精神状态不佳,她的昏迷让云歌不得不强撑着在她身边陪护。
“云歌”元勍轻声唤着云歌的名字,她看着云歌在听到自己的呼唤声后惊疑地睁开了双眼,见到她确实苏醒后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她看着那双紫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脸,云歌抿了抿嘴温柔地笑着,云歌的这一笑是为令她安心的笑容,她见着了更觉心疼。
“我昏睡了几日?”元勍温声询问着云歌自己昏睡的时日,她想知道云歌在她身边陪护了有多久才会这般疲惫。语毕,她尝试着想从床上坐起身来云歌见状极快地附身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可动弹,她在这时才感觉出自己心口有个拳头般大小的伤口。
“你的心脉碎裂又受寒气侵蚀妖体,灵力又不足以制衡体内的各种力量,我和师傅商议过后在你心口上划开了一个口子,你心脉的伤口尚不算难治,我和师傅担心的是在你体内横行的寒气,不过那寒气陡然消解倒是解了一个难题”云歌在元勍的目光注视下平和地解释着元勍心上伤口的由来。
青阳君带着元勍从外头回来时元勍的伤势极重,白无琊在入侵元勍妖身时在元勍的妖身中注入了极重的寒气,幸得元勍的火脉阻碍了寒气的四散,负责她和青阳君也无法救回元勍。
“你有几日不曾合眼?看起来竟是这般的疲累”元勍见云歌平淡地解释着她的伤势,知云歌是不会告诉她其中的凶险便转而温声询问云歌的状况。云歌对于精神力的需求超过任何妖族,一旦精神力不继可造成严重的后果,她已脱险可不想看着云歌陷入精神力不继造成的陷境中。
“我?放心,既有师傅和查查在旁看顾你,我每日都有睡上几个时辰以避免自己精神力不济,只是灵力的恢复有些缓慢才会显露疲态”云歌温声回应着元勍的担忧,元勍昏迷的这段时日中她自知灵力不济也没有勉强昼夜在元勍身旁看顾,她知道比起亲自看顾元勍把自己的身体拖垮,她更需要做的事养好自己的身体以防有什么变故。
“如此凶险仍能平稳过渡,不是我自夸医术精湛而是你的命格凶煞至极,你不想死旁人是真难以杀死你!”青阳君的声音自房门外传来,云歌在此事已回身在床沿坐定,元勍觉得青阳君的话是在暗讽自己,不过转念一想,青阳君是贯来是这种语气说她倒也不算奇怪。再者,她欠着云歌和青阳君的恩情实在是太多,青阳君又费了心力救治自己,几句话或是打骂她一顿都不算事。
“师傅,请注意你的言辞”云歌在青阳君在距离自己三尺处站定后她沉声提醒着青阳君的言辞不当,身为医者当知元勍是刚刚度过一重劫难苏醒,正是大病初愈的阶段,最宜静心疗养不宜妄动愁念,他的话可会令元勍产生误解,她不希望他再有此等不当的言辞。
“是为师失言了”元勍看着青阳君在云歌的注视下先是一怔再是意识到云歌是认真地在提醒他,他的言辞不当才向云歌赔了个不是。
元勍看着青阳君和阎昂二人表面上都是不可一世的骄傲但二人都有一个共通点都触怒云歌生气,可见他二人是打心底地尊重云歌,因为尊重才肯放下自己的自尊。
“师傅若是没有旁的事可去瞧瞧姜翟的状况,我和她有些话要说”云歌在得到了青阳君的道歉后冷声对他下了逐客令,因她确实有些话与元勍说但不适合当着青阳君的面说。
“好.好.好,真是儿大不由娘”青阳君在云歌对自己下了逐客令后他颇为无奈地嘟囔了这么一句。
元勍目送着青阳君转身朝着房门走去不禁笑起来,青阳君的比喻实在是巧妙,虽有些用得不当但她们都是妖族不必在意。
“有什么事这般好笑?”云歌在目送青阳君离开后转头瞧见元勍正笑得欢畅,她不解地问道,她不知道元勍此刻的快乐是关于青阳君还是其他,她正要告诉元勍关于姜翟的状况但有些想知道元勍的回答便将话意暂且按下。
元勍昏迷的这一段时日中天一门的迁山事宜接近完成,姜翟的状况也正在恢复,她想告诉元勍的便是这些。
元勍见云歌问话的声调略带质问的意味,她只得收敛起自己的笑容温声道“倒不是为笑青阳君或你,只是心中感慨不论是阎昂还是青阳君他们都极为尊重你,因尊重你才怕开罪你”她轻声解释道,她不是为嘲笑青阳君或任何人,只是觉得有趣才笑,她见得到解释的云歌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没有再做声。她感受着阳光明媚洒进房内,雨季已过不知山中的情况如何了,她这一次昏迷实在是没有挑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