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勍听着细密的雨水砸向大地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她看着经由屋檐跌落在地的雨水冲洗着定安堂大门前的地砖,流下的雨水会汇聚在山道外侧修筑的排水道内,最终会流入鼎州城外的沣河。
立秋前的鼎州会有持续数日至一旬左右的雨水,赶在秋收前滋养土壤,为秋收带来更丰硕的果实。
她负手立在定安堂的大门处注视着山道上的情况,纷乱的思绪随意遐想着,许久,她看着一把油纸伞冒出头来,是姜翟,她的精神状态虽差却是早早感知到姜翟是如何沿着山道慢步走近。她看着打着伞的姜翟沿着山道慢步走近,止步于定安堂大门外,没有前进亦没有离去的意思,因纸伞微微前倾她只看得见姜翟的下半张脸,姜翟的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是极为愉快,她觉得或许是她看错了。
她稍等了片刻在确定了姜翟没有走近或离开的意思后她慢步朝着姜翟走去,她由屋檐下走进滂沱大雨中,听着雨点啪啦啪啦地砸落的声响,她在距离姜翟六尺处收住了脚步,她站定后凝视着姜翟在等着她做声。
在滂沱大雨中她没能听到任何心声,不知从何开始她探听到姜翟的心声,如今因灵力波动极大更是不可能探听到任何生灵到心声。半晌,她看着姜翟执着油纸伞的右手由前倾改换做持平,她看见了姜翟的脸,姜翟最初看见她的神色是愉悦,她看着那愉悦的笑容极快地转换成怒容,旋即怒容也消失了,姜翟极为平和地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流露也像是无话可说的无奈。
“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元勍声线平淡地询问着姜翟,姜翟不提她自然不好直接提自己派司祈去跟踪她一事,以免白无琊还想再装作若无其事地与她相处。
她实在不知道白无琊夺了姜翟的舍迟迟没有动作是在谋划什么,不过白无琊若想要杀她此时正是时候。
“昨日我在长宁阁外见到了司祈”姜翟的声线极为平淡,像是见到了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但元勍见她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自己知她是来问罪的。
“司祈是我派去跟踪你,你的力量转变过于复杂,我不知道我不在鼎山的这段时日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元勍平静地解释着自己派司祈去跟踪姜翟的缘由同时她也警惕着姜翟会对她出手。
她眼前的人不是那个爽朗可爱的姜翟而是白无琊,她不会疑心姜翟要害她,白无琊却是真切地恨着晋元,尽管她是晋元的转世而非本尊。
“你怀疑我?西下城重逢我不惜与应礼也要救下你,其后我跟着你在东海、常世、南蛮辗转,对你的心意从未更改,你不接受我自是缘分不够,我不强求!你选择了泽芜君为伴,我祝福你,可你不能怀疑我对你有异心!离岸崖外泽芜君她险些殒命难道不是我救了她?我若是有心害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姜翟听了元勍回答,她言辞激烈地指明元勍极不应该怀疑她,元勍看着她将手中执着的油纸伞随手地丢开,任凭大雨打在身上而不以妖力稍作防护地朝着元勍走近了两步,她质问元勍道“你究竟是在怀疑我的力量增长得过于明显还是害怕具有白无琊神识的我会令你动摇?”
姜翟的提问令元勍不禁一怔,她没有意料到白无琊在此刻想动摇的是她对她的怀疑,明明已知道她与她是不可能再回到往日挚友般对关系中。
“你会令我动摇吗?”元勍佯装不解地反问着白无琊,那香囊独特的气味只她能够闻到足以说明白无琊是花费了心思调制,为的确实是想动摇她,借此离间她和云歌的关系。
“不会吗?”元勍看着眼前的姜翟化作了白无琊,白无琊说着走近了两步,那双翠绿的眼眸深情地凝视着她,再多走一步白无琊就要撞进她的怀中。
“不,你是白无琊可我不是晋元,我甚至没有晋元完整的记忆,是你在用姜翟的身份魅惑我”元勍摇了摇头,她认真解释着自己不曾因白无琊而动摇,她看着白无琊情绪虽然起伏不定但没有一种是因爱慕而产生的情绪,她怎么可能会爱慕白无琊呢!
白无琊听到元勍的解释后微微皱眉,然后赞许地看着元勍笑了起来,白无琊的笑容令元勍觉得不解,她不知道白无琊为何要笑又因何而笑。
“你是承认你确实动摇了吧?”白无琊以一种轻视的目光注视着元勍,她听着白无琊轻声问道,这轻轻的一句话叩在了她的心弦上,她刚刚确实承认了自己动摇了,不是为白无琊而是姜翟。
“或许你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喜欢谁,是我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云歌?“白无琊此刻转用着一种长者提醒晚辈的语气,听起来坦然诚恳,元勍定定地看着白无琊,她知道白无琊是刻意想引她入坑,她十分确定自己对云歌的心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元勍眨了眨眼睛,她沉声询问着白无琊她意欲何为,白无琊没有做声,此时是无声胜有声,她说的越多越能证明她心虚可她不说话又无从得知白无琊究竟是想杀她还是另有所图。
她越来越肯定白无琊所拥有的力量是得益于宗易,只是她还不清楚白无琊现身鼎山夺取姜翟的妖身是宗易授意还是白无琊的主意。
“你夺取姜翟的妖身到底是为什么?”元勍收起自己对白无琊的种种猜测,她注视白无琊的眼睛质问道,她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