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的落雨声在熹微的晨光中急剧增加,不出片刻便化作了暴雨前的战鼓雷鸣,雨水顺着窗台的缝隙渗入,元勍坐在床沿看着雨水流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摊水,这场毫无征兆的暴雨将刚刚破晓的微光再度消隐,她听着雨水想着这几日的天气应该是都无法放晴了。
她看着正在沉睡中的云歌,她的左手被云歌紧紧地握在手中,云歌睡得极为安稳,她捏起一块摆在身旁圆凳上的山楂糕送入口中轻轻地咬下一块还是没能避免山楂糕的碎屑掉满了衣襟,她只得将剩下的山楂糕都塞进嘴里好腾出手来拂落身上的山楂糕碎屑。
查查和少辛因她需在旁照看云歌都先行离开了,蓝玉是每隔几个时辰给她端来一杯热茶,她不召唤他,他也不会出现,昨夜无人来访是个平安祥和的夜晚。
“唔.”云歌低低的一声呓语令元勍从思索中回神,她看向云歌,云歌的双颊泛红似是体温上升造成的情况,她急忙用右手手背贴着云歌的额头以查探云歌的体温。
魇族是以混沌之气托生,因此魇族的体温不似寻常的妖族、生灵般温热而是偏低,云歌双颊泛红实在不寻常。
云歌的体温果真如她所料般偏高像是人族发烧的症状,她的右手轻轻地握住云歌左手以轻缓地力度为其输入灵力以阻止她的体温继续升高而导致云歌的神识不清。
约莫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云歌双颊泛着的红润才慢慢消退,她松了一口气,云歌已昏睡一日,她尚不清楚云歌的状况究竟如何。云歌是内耗极重影响到她的精神状态,她则是因灵力消耗太甚而觉得头脑时而昏沉时而清醒,她的感知能力也受精神状态的变化而改变。
“阿勍”云歌温柔地呼唤声在元勍的耳边响起,她看着云歌睡眼迷离地看着自己,她冲着云歌温柔地笑着。
“我在”元勍坚定地应答道,她看着云歌微微笑着,云歌的额头因体温骤升而生出了些细汗,她松开了握着云歌左手的右手,用手指捏着衣袖轻轻地替云歌擦拭着额间的汗水,想着云歌既已醒转说明她的状况已趋于平稳,再歇息一二日便可下床行走,若想恢复至先前的状态仍需要一段时间。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云歌注视着元勍幽蓝的眼眸轻声说着,元勍习惯将自己的瞳色化做琥珀色以不凸显她作为妖族的特殊,她已有许久不曾见到元勍的蓝眸因此她判断出元勍的灵力或妖力消耗得极大,令元勍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瞳色转变。
她说完这话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她因内耗严重而无法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几日但外界的声音她都听见了,元勍与姜翟在离岸崖外的对话,司祈对姜翟的猜测,少辛的来到以及元勍在她身旁陪着她坐了一夜,她是昏睡但未完全神识不清。
“渴了吧?”元勍见云歌下意识地舔嘴唇的动作知她是口渴了,她急忙转身将自己放在圆凳上的茶杯的茶盖拿开,右手捏着茶杯的杯沿,微俯下.身左手穿过云歌的后颈扶着云歌坐起身后她将茶杯送到云歌的唇边微微倾斜茶杯令茶水可喂入云歌的口中。
她看着云歌小口小口地啜饮着,一杯半满的茶水不一会儿就被饮尽,她转身欲张口召唤蓝玉再送一杯热茶来,房内圆桌上的茶水早就凉了,今日的天气又湿冷,她觉得云歌应当喝一些暖和的东西暖暖身子。
“阿勍,够了”云歌用右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元勍的左臂,示意她不必找人为自己倒茶水,比起茶水她有更重要的事要与她说。
“好,你说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能说给我听听吗?”元勍见云歌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她小心地扶着云歌躺下后转身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圆凳上再转身询问着云歌关于她那长长的梦的情节,魇族在成年后是不会做梦的,她想云歌所谓的梦可能是前世的记忆在云歌昏迷状态中被记起,正如她在翼族圣地外记起晋元的往事一般。
爱而不得的商陆的记忆应当是没有太过愉快的事,她平静地伸手替云歌掖着被角,妖族虽不易受寒但一旦受寒气侵蚀所受的折磨比寻常伤寒重上数倍,云歌如今的状况也算得上是大病过一场,不可大意。
“我梦见许多奇怪的事,幼兽时期的你却不是在梦渊,那里的花草树木都极为茂盛但我清楚地知道不是梦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那里不是梦渊,好像那幼兽是你又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云歌略作思索后她轻声说道,她回想着自己的梦不仅仅是奇怪,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她在梦渊初见元勍时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地发生了,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云歌所言令元勍觉得似懂非懂,是她又不是这句话存在着许多的可能,她想云歌或许是真的做了一个不短的梦才会有此一说,她没有做声地等着云歌把话说完。
“光华上仙曾明言商陆与晋元的缘分不是善缘,一如晋元和白无琊之间的种种纠葛亦始于算计,你我是彼此的劫难,你我不论如何都需付出极大的代价方可换得相守相望”云歌说着用右手抓着元勍的左手,光华上仙的好言相劝没有影响她与元勍其后的关系,她对元勍的感觉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释得清楚,饶是她再惜命都避不过要为自己的情感左右自己的想法。
商陆对晋元的情感令其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