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黏稠的液体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元勍的左眉上,顺着她的眉毛向内眦滑去,在内眦汇聚后顺着鼻梁继续下滑,随着神识的凝聚她嗅到了鼻尖漫溢的血腥气,她警醒地试图想从识海中挣脱以掌控自身但仍旧差一点而不能醒转。
她无力地在等待着自己的神识完全凝聚,她记得自己昏睡前是与云歌在一处峭壁上查看翼族圣地中的煞气凝聚的情况,她在察觉到自身的疲乏时几乎是在瞬间昏睡过去了,这种情况极不寻常。
妖族不似人族般需要一日三餐按时休眠以维持自身的正常生活,妖族半个月不吃不喝不眠都不会影响其妖体的机能,她又是半妖半魔之身对于休眠所需的时间更少,何况她和云歌已休息了半夜,按理她不该会如此疲乏。
云歌!她没有察觉到云歌的气息,不知在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再度凝神尝试从识海中挣脱。不知是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了自己重新掌控了自己的妖体,她尝试着将自己张开的右手手掌握成拳头,右手不自然地僵硬令她觉得怪异,再是左脚,她没有如想象中那般顺利快速地掌控自身。
她心中越发觉得焦急但努力维持着自身的情绪,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率先看见的是一张满是血污的人族男性的脸,这人的年纪不大,约莫是二十有余,正是他脸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打湿了她的眉毛。
她先是疑惑再是觉得不解,这人的装束像是数百年前南境的某个修仙门派的弟子,再看他们的衣衫颜色是土黄与枯木色相间,印象中这个修仙门派早在两百年多前因不知原因同门自相残杀而再无传人,这个弟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阿元,阿元..”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由远至近地唤着某人,在元勍伸手推开跪坐在她左肩旁的这位已身死的修仙弟子时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在她撑着自己从地上坐起身时商陆一把抱住她,她听见了商陆似乎在是啜泣。她本能地想抬起手拍了拍商陆的左臂,示意她不必如此,她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勉力地一扭,腰间传来的疼痛令她明白自己身上正有许多伤口,不宜有太大的动作。
她看着眼前堆满在地的人族尸体,鲜血像水一样在地上流淌着,滋养着这一方土壤,不远处是在捉对厮杀的人族与妖族。祈山,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她此时应在之处,这是晋元在祈山之战中的记忆。
她环顾四周不见白无琊的踪迹,按理以白无琊和晋元的关系她怎会抛下满身是伤的晋元,白无琊她究竟是出什么状况?
“商陆,这里是祈山?”元勍在商陆不舍地松开了抱着自己的双手后温声询问着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重要转折的商陆,眼下只有商陆能告诉她,她究竟手处于什么环境之中。
“阿元,你是不是伤着了哪里?怎会不记得我们在祈山呢?你刚刚救了我,你忘了吗?”商陆听到元勍的询问她用双手捧着元勍的脑袋不安地查看了一下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祈山,她挣扎着欲从地上起身,坐在地上是难以看到远处的情况,商陆见她欲起身急忙站起身后从右伸手扶着她起身。她看着不远处装束不同的人族修道士以法阵、符咒与妖族在殊死搏斗。烈焰古城的地火是天灾,祈山之战却是人祸,生活在广幽山的妖族们用尽全力地阻止人族修道士侵占它们的领地,残杀自己的同族,目光所到之处皆是鲜血淋漓的场面。
“你怎么样?无琊姐呢?”元勍看着眼泪还未干的商陆先是关心她的状况再是询问白无琊的下落。在广幽山的大小妖族与入侵的人族修道士殊死搏斗之时白无琊怎会不见踪迹,以她之前获悉的前世记忆来看祈山之战中白无琊应是毫发无伤,她在此时对晋元和白无琊的关系产生了疑问。
“无琊姐?这些人族修道士都是由一个人族首领带来,她和济楚哥哥一块儿去寻那人族首领的下落,只需除掉那人族首领我们的危机就可解!”商陆在查看过四周的环境后她压低音量告诉元勍白无琊的去向,在元勍听来此事似乎是不可为其他人所知的秘密。
元勍正要说话只见数支飞箭由北面飞来,她正欲以妖力将这些飞箭送还原主却见商陆极快地以妖力将飞箭往回拨,将这些淬了剧毒的箭送还到它们主人的身上。
“阿元,今后由我来保护你!”商陆语调极为坚定而温柔地承诺着,就是今日商陆决定了要与晋元共度一生,她看着商陆火红色的眼眸中深沉的爱意,其后二人之间的种种纠葛亦是自此时展开。
“好”元勍温柔地应道,虽则她不知道晋元在这时是如何回应,她看向远处加入战局的下等魔,战况还未明确。
祈山之战是人族修道士、妖族还有魔族参与其中,祈山之战是人族与妖族谋划已久的大战,不是可一二日内结束的小战,今日显然是大战的第一日,既是大战白无琊和商陆口中的济楚哥哥一块儿去寻人族的首领显然不大对劲,她对此事心中存疑。
“商.”元勍正欲向商陆询问白无琊离去的方向好确认自己心中的疑虑,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只见站在她眼前的商陆如白雾一般消散,再是周遭的景物亦随之快速变化,她看着眼前的一切都从真实转化为虚无,再一眨眼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