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暴雨过后的山道湿滑且泥泞,靳纥的身影在元勍前方的紫竹林中往西北而去,她追逐了靳纥片刻后放慢了脚步,果不其然,靳纥亦跟着放缓了脚步等着她追近。
她沿着紫竹林中的小径慢悠悠地走着,销声匿迹多日的靳纥特意将她从百草堂中引到这空旷无人的紫竹林中,似是有话要与她说而这话不便当着旁人的面说。
一阵微风拂过竹林枝桠上未落的雨珠悉数被拂落,沾湿了她的外衣,靳纥的脚步始终未停而前方渐有水汽氤氲,再往前是位于紫竹林中的昭月潭,可见靳纥要说的话应是与那为她所救的鲛皇族有关,靳纥来得突然,她救下鲛皇族一事应是卓野转告他。
卓野是在协助墨泉安置好叶长寅主仆和羽人族后赶回竟水剑冢,他久不在竟水,力量还未完全复原仍需留守剑冢压制其他可能会妄动的凶剑。
七杀剑感应到剑主遭遇生死大劫而做动不止以致险些令用于压制竟水剑冢的法阵崩坏,她在想的是七杀剑剑主若是去到竟水取走七杀剑的话,她的逐风应当归位补上七杀剑的空缺。
七杀剑剑主若现身于世,常世便是不受魔族侵扰而乱也必将受七杀剑剑主引起的风波而造成天下大乱。
她一抬头见靳纥止步于昭月潭的水边,他负手立于水边又贯来身着白色长衫,身形欣长,他在相貌上不输给南吕,二者的外形同为翩翩公子,他因爱记仇的缘故较为小家子气,南吕的阴柔更令人怜惜。
她慢步走出竹林朝着卓野走去,他察觉到她走进转身神色凝重地看着她,水面正泛起阵阵涟漪,她瞧见那鲛皇族正从水中起身缓步自浅水处走出,鲛人的鱼尾化作了人族女子的修长双腿,鲛皇族的眼角和下巴仍有几片暗红鱼鳞无法以化形术掩去但不足以影响她的容貌,鲛皇族的气色较之她救她时所见已大好,身上未褪的暗红色的鱼鳞都有泛着光泽,虽然周身仍有多处触目惊心的伤口仍需要时间愈合。
“春娘见过少君!”元勍看着鲛皇族曲膝向自己行礼,春娘,听来是春时而生的感觉。
她看着春娘娇媚地抬眸看向自己,那双平淡的眼睛中透着一股常年以色侍人的女子刻意地讨好,春娘虽化了人形,所外的外衣却是青楼女子那种半遮半掩,衣衫下的风光一览无余,是刻意在卖弄风情诱人遐思。
“我虽不知道你在林钟手中遭遇了什么造就了如今的你,即日起你无需刻意献媚讨好任何人,这广阔天地你可自由来去”元勍温声向春娘解释着她对她的安排,她留意着靳纥的神色,他毫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令她确定靳纥求她救春娘没有私心。
鲛皇族天生的能力令春娘被囚于林钟身边受尽屈辱,这是她的不幸,古往今来的万千生灵中总有一些天赋令人觉得是上天开的玩笑。
“春娘在此谢过少君!”春娘在听到元勍所言时身体微微一颤,稍过片刻她才明白元勍所言极真,这才颤抖地双膝跪地给她叩了一个响头表达自己的谢意。
“不必多礼,你该谢的人是他”元勍在平静地受了春娘的礼后一面伸手搀扶春娘起身一面告诉春娘她真正的恩人是靳纥,春娘在得知后并没有表现出激动的情绪而是自然地向靳纥施了一个半礼聊表谢意。
靳纥沉默地受了春娘的礼,春娘重新站定后元勍察觉到春娘小心翼翼地瞄着靳纥,怀中着佩剑的卓野冷着脸并不与其有任何眼神接触,她看向他,他则冷眼相对,俨如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靳纥你这般看着我做甚?你将我从百草堂引来此处总不是为了让春娘当面答谢你我吧?有话直说”元勍稍等了片刻见靳纥始终没有做声的意思只好先打破僵局,靳纥虽记仇但他答应她的事都做到了,她猜不出靳纥到底想要告诉她什么。
靳纥自紫棠洞保护叶长庚和少辛受伤后藏于勾星剑身休养回到常世便默默地前往竟水剑冢继续休养,兴许是他在剑冢的这段时日中他或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也不一定。
剑冢的剑灵们时常前往常世各地游历,他们互相交流外界的奇闻趣事等等,剑冢的消息并不闭塞,生前不同族的剑灵们在成为剑灵后撇开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陈旧思想,即便是不与其他剑灵交谈的剑灵都不会被视为异类。
她由此想到卓野,卓野对云歌的忌惮犹如青阳君对她,卓野和青阳君都认为她和云歌会对彼此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春娘你常年待在通天葫芦之中,对南蛮王族的行事作风应当了若指掌,把你所知道关于南蛮的消息一一告诉元成少君”靳纥抱着剑冷声提醒着春娘她该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元勍,元勍看着春娘稍有犹豫地思索着靳纥的提议,她倒是忘了春娘常年待在通天葫芦中必然会听到一些消息。
“启禀少君,南蛮的二王子南吕策反了林钟的羽人族侍卫令其在乱兵之中被砍杀,南吕受封瑞山君后奉某位大人物的命令与北域王族来常世捉拿您一事自不必说,南吕早知道自己不是您的对手,做好了捉拿您不成也要设法令叶长寅他们返回北域的准备,他不想北域王宝座落入叶浚之手,东海的二皇子洛何不日前传信给南吕说一切安排妥当只等东风起”春娘不卑不亢地告诉元勍她跟在南吕身边所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