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元勍缓缓地在天一门山门外的牌楼前降落,云歌自她的背滑落在地上后她化回人形,二人并肩站在牌楼下凝视着那被攻城机撞毁的山门。左半侧的山门被撞得只剩下一半,右半侧的山门居中有一些碎裂的迹象但不严重,本存于武备库中用于修补山门的两尊镇山石此刻正安置在山门外形成了一道极强的结界之余修补了原设于山门结界破损处。
此等修补结界的方法应是墨泉的手笔,山门结界的修补法只有天一门的四大长老与掌门才知晓,如今钦棠已故去,临危受命的墨泉能想到用镇山修补结界的破损处并加设了一重结界用于震慑邪崇之物,可见她确实是天纵之才。
“这是镇山石?”云歌凝视着山门那两尊形态如石狮子般未经雕刻的巨石轻声向元勍寻求答案。约莫是一丈高六尺宽的巨石四周散发着迫人的灵气与鼎山的护山结界相互映衬,世间之物唯有镇山石有这样充沛的灵力。
“是的,天一门的山门便是用镇山石制成,镇山石会因灵力的耗尽而崩毁,山门外的这两尊是现世仅存的两尊”元勍温声解释着她们眼前所见的镇山石是已知仅存的两尊,镇山石虽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灵力但也会因灵力尽耗而崩毁,一旦灵力耗尽镇山石便会碎裂成普通的山石,再无任何作用。
如此稀世的镇山石是在南境的昭量谷发掘,像山门外这样完整的一块的镇山石发掘出一尊已是极为难得,镇山石的灵力又取决于体积的大小,在运输的途中又极容易造成破损近而影响灵力的发挥。近数十年来天一门亦曾数度派人前往昭量谷寻找镇山石,不过都不曾发掘出像山门外这样完整的镇山石,故此她称山门外的这两尊是仅存的两尊并无不妥。
“如此”云歌想了想做答道,她和元勍同时抬眸看向山门,因有细微的谈话声乘着风荡来,门内的灯火辉煌,透过那只剩下一半的山门她们瞧见门内围聚着七八个弟子,是他们发出的声音。
“这代掌门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她的那一手烈焰刀简直出神入化!左劈右砍地两下就把一架机关人斩成了两截,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学上她的刀法”一把略尖锐的男声压低音量,悄声在与他的同门说着,语气满是崇拜,他口中这使刀的代掌门自然是墨泉。
“柳南,你就别想了,今年的选修课业你可是选了本门的剑法,你的清露坠素式都还没有练熟就想着要学代掌门的烈焰刀,不怕倪执事罚你在演武场再练上五百下”一把冷淡的男声虽是以打趣为主但他的声调并不是嘲讽而是以诚恳劝告的语气在表达他个人对柳南异想天开的不认可。
“少光,你可别提倪执事了,一提起他我就头疼!对了!昨日你们可瞧见了离岸崖内的惨状?守崖的弟子无一生还,听说我们的镇山神兽还堕入了魔道才击退这次登陆离岸崖的魔族看来魔族与我们人族迟早有一场恶战!”柳南在听到少光提起倪海风的名字时语气转沉,他岔开了话题提及了离岸崖与元勍堕入魔道一事,提及魔族时语气即刻拔高,十分激昂。
元勍尤为好奇地想知道天一门这些入门尚不足一年的弟子会如何看待魔族与人族的关系,天一门花费了百年才令妖族、精怪与人族的关系趋于缓和,除却那些有野心的魔族与少智的下等魔外这世间也有许多如阎昂这般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心态的魔族,魔族与其他生灵之间并非只有你死我活。
“怎的?你小子是怕了?我季从晦可不怕那些魔族,像师傅们在我们入学试时说的话,既拜入了天一门中就做好了随时会以身殉道的觉悟,这里不仅仅是一个门派而是我们人世的门户,如若是贪生怕死之辈就不该来鼎山学艺”一个自称是季从晦的家伙大声地嚷嚷着,元勍看见他爽朗地笑着用右手推了柳南一把,她只觉得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说辞或许在某一日会成真,毕竟像他这样的弟子虽然不多却都是在这个年纪亡故,有些话实在不宜说。
“说得好!我们门派里不是有天一六君子嘛!我们师兄弟七人不如就叫天一七剑仙怎么样?将来我可是要做掌门的人,你们六个跟着我柳南混准没错!”柳南大笑地拍着自己的胸脯给他们师兄弟七人定下了将来在江湖上行走的名号,他这么一夸口其他六人都哄笑了起来,只觉得他的志向过于远大。
“这帮小子真是可爱,我们走吧!”元勍浅笑着摇了摇头后向云歌说着,她二人齐步朝着山门的结界走去。
梦渊充沛的灵力与灵气令她体内的魔之力得到极好的控制,自离开梦渊以来血脉之中的魔之力试图压制她的妖力未果,蚀骨之痛令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每分每刻都在被一只手撕扯着,剧烈的疼痛令她左手不自禁握成了拳头。
镇山石与山门的结界用来对付小妖小魔尚可,用于对付她和云歌还差一些力量,她二人轻而易举地走进了结界也令负责守夜的弟子们察觉到了她们。
“来者何人!”察觉到元勍和云歌进入结界的弟子第一个冲出山门来呵斥她二人的是柳南,她听出了他的声音。柳南是一张四方脸,浓眉小眼,嘴巴和鼻子都极为一般,看面相不差也不好,倒八字眉说明是个冲动的人。
“柳南,快退后,是师尊!”这时唤住柳南的人是季从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