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火油将十余具尸人烧得只剩下一些较大的骨骸残留在地上,黑火油焚烧后留下的刺鼻气味与尸身焚烧后的气味重合形成一股异常难闻的气味,好在山间刮起的风不时地吹散了这股浓郁的气息。烈火焚烧尸体过的地上有些粘腻,走起来极容易粘住鞋底,西斜的日光又晒得四野草木有些萎靡,元勍以妖力化了一座八方亭供众人遮阳。叶长庚、少辛和姜翟坐在最外侧警戒,
她坐在八方亭居中的位置看着云歌在替那染病的孩子诊断,阎昂坐在她左侧,一动不动地冷眼看着李虎城,他很不喜欢李虎城,李虎城则双手抱臂地坐在她不远处,时而看她再看看云歌、阎昂,他对她们充满了好奇。
云歌跪坐在小男孩的身侧为男孩输送灵力,她瞧着男孩的唇色发白,面色发青时而畏寒时而发热,症状颇为复杂,她是瞧不出什么究竟。
“泽芜君,这孩子的气息不同于常人,我瞧着像是妖族,您看如何?”李虎城站起身,围着云歌左右转了两圈后在云歌的左侧站定,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兴冲冲地向云歌禀告着。
云歌听了他的禀告并没有做声的意思,因男孩是半妖之身此事除了李虎城外她们皆知,云歌在替男孩施针后解开了他周身封闭的穴位及法术,他周身的妖气自然散开,
故此他的妖气可以说是异常浓郁。
人族的幼儿极为脆弱用于承载疫病远不及半妖,宗易择定这样一个孩子用于将疫病传播出去是一个极损的主意。半妖之子若想活至成年必有其父母付出相应的代价以为延长寿限,他作为疫病的源头祸害的生灵最终都会被分算至他的身上,天道轮回时许多事只讲因果。
身为半妖男孩无需进食但灵力的补充需要有其他妖族输送,云歌替男孩输送灵力是为令其的体魄不致因灵力耗竭而亡,这样小的孩子便经历了这样的苦痛,实在是不该!
“师尊,我在门中呆了这几日听说您与泽芜君是多年挚友,您身为洞悉兽是怎么跟泽芜君相识相交?”李虎城见云歌不搭理他便将他好奇的目光投向元勍,他笑眯眯地走近元勍,温声问着她,语气恭敬中带着强烈的求知欲。
“对了,忙乱之中都忘记问你此行前来鼎山是为何?做客?走访抑或是学艺?”元勍笑着站起身,她装作关切地询问着李虎城来鼎山的缘由好岔开话题。她看这小子的年纪约莫是十八九岁,按照常世的规矩若未婚配也早早定下了婚约,这代环刀门门主李硕并未娶妻,李虎城既是首席大弟子即是作为环刀门未来掌门人在培养。他若是因李硕指派前来鼎山必然有其他弟子随行,他在山门外与她们打斗都不见半个环刀门弟子前来助阵说明他极有可能是独自前来,李硕年少时曾在天一门中修习内功心法,若没有其他要紧的事,她猜测李虎城是为学艺而来。
浑云在受封天师后曾帮助各大门派重振旗鼓,他也曾有幸在达摩寺悟出了一门名为破羯禅的内功心法,寻常人若习得此心法对武艺大有进益但心术不正的人极容易走火入魔。天一门将此内功心法作为交换也得到了江湖上大多门派的内功心法,本门中地字部弟子又专修内功心法加上江湖上大多门派的内功、武功招式的破绽均为天一门所察,天一门便是以此来震慑那些阳奉阴违的门派。
“我?回师尊的话,是我师傅硬要派我来鼎山学艺,他说我应该趁年轻多学习些技艺傍身,我这来得也巧,掌门和四大长老都不在鼎山,我想学艺也得先拜师不是!不过我既然来都来了就打算先在鼎山住下,今日碰上师尊您和泽芜君,我真觉得不枉此行!”李虎城半个字都没有藏地一股脑儿地将他出现在鼎山的原因告诉了元勍,她看着这愣小子再结合她听到的心声,这小子没说半句假话。
“挺好的”元勍灿笑着说着,她绕过了挡在她跟前的李虎城,云歌在她们谈话间已停下了灵力的输送,她快步来到云歌的身侧,伸手扶着云歌起身。
“累吗?”元勍搀扶着云歌在她幻化出的石圆凳坐下,她揣在怀中的锦帕替云歌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汗珠,云歌因灵力消耗过大而显得异常疲累。
“尚可,这孩子的病症有些奇特,许因他是病源与染病的人病发时的症状不同,我得看过染病的人才好下诊断,我已写了一张药方,你命门中的弟子煲药汤,三帖药下肚若不见效便需另觅他法”云歌的左手按在石桌上强撑着自己,她伸右手进左袖袋掏出了一张写好的药方。因孩子是半妖,他发病的症状较为严重,也因其是半妖他才至今都能活到如今。
“好,你先歇一会儿,我命人去备药汤!”元勍轻声说着,她在捏着药方走开了一些,她抬手以妖力化了四面屏风将云歌和那孩子与外间隔开,云歌和孩子都需要休息。
“师尊..”李虎城见状便凑上前来欲与元勍攀谈,她没有犹豫地对他施了禁言术,她不许任何人惊扰了云歌,
“是禁言术,半个时辰自会解去,安静一些”被禁言的李虎城拦住了元勍的路,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元勍看不懂的手势,她无奈地用传音术将她的话送到李虎城的耳中,吩咐完李虎城她朝着山门的方向走去。
一离开她幻化出的八方亭,灼人的火气就随着山风扑来,鼎州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