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药草香气随着衣袂的摆动而在鼻尖涌动着,一只冰凉手掌覆在元勍的额头上,妖力犹如溪水般缓缓注入她的识海之中,是云歌在为她注入妖力,助她的神魂加快与妖体的契合,能够早些苏醒。
不同的妖族的妖力分为刚与柔,妖力的强弱亦会影响吸收妖力的妖族的精神状态,至刚与至柔的妖力输入与之相反的妖族体内会令双方的妖丹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更甚者会暴体而亡,便是同一种妖族吸收不属于自己的妖力也会有阻滞,云歌为她注入的妖力她的妖体完全接受并纳为己用,说明这妖力本就属于她,云歌在提取自己体内的洞悉兽妖力以唤醒她。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渐渐觉得神识清明,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右手食指,再是左手,她的神魂归位了,她大喜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只纤细的手臂和垂在自己脸上的宽衣袖。云歌的衣袖完全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云歌的脸但知道云歌有多紧张,因注入的妖力有逐渐加强的趋势,她抬手轻轻握了握云歌的覆在自己额头上的右手手腕以告诉云歌她醒了。
神魂离体后久不附体,她又被困于识海深处不得醒转,处在非生非死的状态之中的时日一长亦有可能造成神魂颠倒的症状,那样的话即便她醒来也没有用。所幸她的手脚能够活动自如,神魂在神力的护佑下归位并未造成任何损伤,加上云歌汲取存于她体内的妖力给她,唤醒她体内未觉醒的力量,这些因素缺一不可。
“你.醒了”云歌的声线在她听来有些欢喜又是惆怅,云歌知道她醒了后往回要缩手,她放开了握着云歌手腕的手,看着垂在自己脸上的衣袖离开自己的脸,她看见了云歌。
云歌的面色苍白,呼吸不畅,额头有细汗密布,云歌看着她的眼神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河中在她心中激起了一阵涟漪,她正想要坐起身来,云歌却弯腰按住了她。
“神魂久不附体的你此刻不宜起身,再休息半日”云歌温声劝着元勍先别起身,神魂久不附体若是起身起得快了,神魂亦有再次离体的可能,她不能让元勍冒险。
“好,你累吗?来”元勍听话地躺在了床上,她看着云歌苍白的脸色她往里挪了挪,幸好她躺着这张木床不小,她这一挪挪出了一个身位,右手掌心朝下地拍了拍石床示意云歌一同躺下歇息。
“嗯”云歌轻声应道,因她确实是乏得很,这连日来都没有合过眼,元勍醒了令她放宽了心,精神一懈怠就感到了自己的精神不济。
她的右手与云歌的左手紧紧地挨着,云歌的指尖冰凉得像是体温渐失,她向右翻身地抱住了云歌,她担心云歌会因体温继续下降而陷入昏迷,她对医术没有涉猎,只是做着这样的猜测。
“我昏迷了几日?”元勍轻声地问着云歌,她不知道云歌已经多少天没有休息了,云歌地精神力消耗比寻常妖族更甚,不眠不休会令云歌的精神力不济。
她记得自己在昏迷前是在邕都城外的官道上与人傀交手,靳纥和她合力迎战人傀,她因心口的伤加上妖力崩溃而陷入昏迷,这一觉睡得怕是不只十天半个月,南蛮的情形不知如何。
全魉、豪徵在鹅卵石河滩设陷阱试图引出离宋,南吕、林钟的去向不明,豪徵的另一个帮手长林始终没有现身,那个疑似叶浚的妖族口中的君上又是谁?假如那妖族真是叶浚,他又在为谁效劳?谁能够驱策他?她知道现在不是该关心这些的时候,心中却还是担忧南蛮的局势变化会影响到常世。
“一月有余”云歌稍稍想了片刻才答话道,自元勍昏迷的那日算起已有四十日了,不知不觉都过去了这么些日子,她向左侧过身,看着元勍的脸想到了许多的事。
“外面的情形如何?这些天辛苦你了”元勍用自己的脸蹭了蹭云歌的脖子,幼兽时期的她们最喜欢依偎着彼此入眠,离开梦渊后再没有这样亲密地接触过彼此,她怀念这样亲昵的感觉。
“南蛮王与鬼师在三日前已正式宣战,南蛮诸城城主各自为政,除邕都、苍茫外,凤鸣、岩迁城主效忠南蛮王,羽安、中谷两城主则归于鬼师麾下,奂矢、翎魁二城城主并未表态,这两日南蛮王和鬼师麾下的军队在羽安城外交战,战况不明!少辛、叶长庚和姜翟的情况稳定,卓野在昨日已先行回常世,他察觉到竟水剑冢有异动,至于你!你应该是强行提升妖力导致妖力崩溃加上你的妖血流失极多,导致你神魂出窍”云歌将这些日子以来在南蛮、她们身上发生的事都告诉元勍,她知道她就爱操心,要是不告诉元勍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元勍可能会坐立不安,竟水剑冢的情况她不得而知,只能依据事实将她获悉的信息告诉元勍。
“南蛮的情况一如我先前所料,南蛮王与鬼师的这一战在南蛮的各族中势必掀起狂澜,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大恩不言谢不如我以身相许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看如何!”元勍听罢南蛮与竟水的事心中有些沉重,她顿时转了话锋提议要报恩,南蛮的事她决意不再掺和了,常世的皇帝或许会怪罪于她,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等她们的伤好一些她们就回常世。
“你这算是报恩还是报仇?”云歌听了元勍的话原本睁不开的眼睛又睁开了几分,她看着元勍的模样像是认真地在说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