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衣”云歌在取出乾坤袋内的药匣子与针线包后沉声吩咐元勍宽衣,元勍心口的伤是皮肉伤,未伤及筋骨但需小心缝合再连续敷雪花凝血膏三日方不会留下疤痕。
元勍得令后痛快地脱下了衣衫,云歌抬手轻轻一挥,以阴火花为墙,将她们二人围在四面花墙之中。她盘腿坐着,云歌曲膝跪坐在她左侧,她见云歌微微蹙眉,似乎是不悦,她以自身为饵诱得肇宁差点丧命于她手,对适才的她来说是一时情急,但要杀肇宁不止这一法亦不急于这一时,是她情切了。
她心口的伤并非寻常的刀剑伤,她以妖力无法使之愈合,妖血从伤口缓慢地流出,细瞧的话她的妖血颜色细微的变化,肇宁的精钢爪上涂了某种令伤口不易愈合的药物,不像是涂了毒。
“伤口中有些许腐刺花的气味,腐刺花从腐尸的骨骼中生长而出,其花有腐蚀血肉的功效,忍着些!”云歌凑近了元勍的伤口,在发现疑似腐刺花的粉末,她用右手指尖点了一点粉末细细地验查了一下确认了是腐刺花的粉末。
元勍见云歌从药匣子中取出了一把小刀,知云歌是要替她剔除沾在伤口附近的腐刺花粉末,她虽是个不要命的妖族但实在是怕疼,她仰起头看天不敢看云歌是怎样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腐肉刮下。
云歌此时与她挨得十分近,云歌今日佩戴着的是桂花混合药草制成的香囊,桂花的香气带着甜味令她想起了桂花糕和桂花蜜,祯州城西良山的八月是桂花飘香的时节,想到这她倒是有些馋了。
待她回过神来云歌已在替她缝合伤口,云歌认真地替她缝合伤口,断线、收针,取出用玉瓶装着的凝血膏,她看着云歌动作流利地在指尖抹上一点药膏便要替她上药。
“痛痛痛痛..”元勍被疼得大声叫唤着,普通的凝血膏是不会令伤口产生撕裂感,这种剧痛不必说是外伤的疗伤圣药雪花凝血膏。大量的外伤在缝合后都不易快速愈合,只消在伤口抹上一点雪花凝血膏,一日内就可以伤口变会愈合,雪花凝血膏还有祛疤的功效。
疗伤圣药在敷用时带来的刺激显著,令人如火烧又如坠入极寒之渊,令人反复地煎熬着直至伤口完全愈合为止。
“你现在知道痛为时晚矣!”云歌平静地说着,她不留情面地将雪花凝血膏均匀地涂抹在元勍的伤口上,她是医者对症下药是她最拿手的事。
“我错了”元勍态度诚恳地向云歌认错,云歌在听到她认错时微微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她,她看见云歌的紫眸中倒映着自己无辜的脸,云歌在等她把话说完。
“我不该以命相博,丝毫不顾及自身的安危,我不该以自身为饵”元勍抿了抿嘴,扮无辜最易令云歌打消数落她的念头,她们两个四目相对,最终还是云歌先别开了视线,她看着云歌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套干净的黑色锦衫递给她。
她接过衣衫后叠在一起的衣衫抖开,分辨出前后和内外衣的区别便往身上穿,她习惯了要穿衣衫。
“阿勍,肇宁与你之间的恩怨因何而起,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有与其不死不休的心思,杀人的方法有千百种以自身为饵是最为危险的那一种,不论你如何行事我都不曾怪你!我只是在想我为何没能护住你,每一次你受伤来尘桥我都在想你若在我身边我应是能够护住你,可这一次...”云歌看着元勍的脸感叹道,她觉得人算不如天算,与此同时她伸手替元勍将上衣的皱褶抚平,心中在想的是元勍穿这身黑色锦衫比她好看。
云歌的话中有话令元勍更是愧疚,正如云歌所言杀人的方法有千百种而她选了最笨最危险的那一种,她本可以用其他方法对付肇宁,错在她太心急了,她怕肇宁随时要从自己的面前逃走。
她看着云歌平静地将手边的药匣子、药瓶等物收起,放回了乾坤袋内,系好袋口,重新佩戴在身上,动作流利。云歌不看她,云歌抬手解去了挡着她们视线的花墙,她见云歌怅然地看向远方似乎是有什么不可解的事。
“这一百多年来我在西荒你身处常世,我没有一刻不牵挂你!总是担心你会受伤,我有些许多珍稀草药、医学古籍是为有朝一日你重伤来见我时我能救你于危急之中!阿勍,答应我不要再伤得那么重了,三十年前你奄奄一息地来找我,那整整一个月我都怕极了,我真怕自己的医术不够好救不了你,且不论我该如何从鬼神手上夺取你的神魂,我找不到前往临海之渊的路!从那时起我就在想若有一日我在你身侧,你是否就不必受伤,如今看来我还是不够强大”云歌感叹地说着,她是心性淡漠但并非毫无情感,她怕失去元勍是真的。
元勍看着一贯冷静自持的云歌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唯一明白的是云歌心中有她。
柔和的月光洒在云歌的身上,将云歌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她们之间的站距不过三两步,她却不敢起身也不敢追问云歌何以会说出这些话来,有些事说得明白倒不如糊涂。
在昭月潭的那片紫竹林中她是将自己的心意说了个清楚但云歌分明是拒绝了她,如今再提此事怕会令她们两个的关系变得不融洽。
“咳..抱歉,我无意打搅你二人谈情”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僵硬的气氛,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