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门内的街巷中灯火通明,不少城中的兽人族围聚在离苍鹰族士兵不远处的地方看热闹,人族、妖族亦混在兽人之中,苍鹰族士兵们面对围聚的兽人只是象征性地驱散他们并未有什么行动,以致有越来越多的城民围聚,等着瞧守城的士兵们是要捉谁。
苍茫城的宵禁形同虚设,似乎是只对守律的人管用,他们并不会抓捕不守律法的城民。元勍混在看热闹的兽人之中,因苍鹰族为避免被瞧见士兵们与人交战的情形在外围设立了八面圆光镜令站得看热闹的程敏们看不见圆光镜内的情形,她也查探不出镜内的气息。
“嘎拉.嘎拉.哗啦啦..”的镜子碎裂的声音撕破了静谧的空气,众人屏息看着其中一面圆光镜碎成无数的碎片落在了地上,因圆光镜所设的阵法缺了一角,他们看见了圆光镜内的情形。
二十六杆青缨枪的枪头对准了卓野,小心地围拢,将他困在枪阵中,手持长剑的卓野在枪阵中不落下风已极是难得,苍鹰族个个健壮且训练有素,与卓野交战竟无一人受重伤,皆是轻伤。
卓野的疲态尽现,她不知道他们在东海之滨分别后他又追着肇宁的脚步到过何处,以致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持他从枪阵中杀出一条生路。
剑灵的力量在异域会消弱许多,卓野的原身虽为玄鹿但毕竟需要抽出部分力量守护在竟水剑冢的法阵,加之他这些年来在异域奔波,以他目前的状态来看他的功力可能仅剩下三四成。她的目光由卓野转投向苍鹰族士兵们防卫力量最为强的那边,是肇宁和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苍鹰族。苍鹰族是鹰头人身,他健壮的左手臂上戴着金臂环,臂环上刻着一只飞腾苍鹰图案,他是苍鹰族的族长霍恩。南蛮的每一族都有属于自己的图腾,臂环则是族长的身份象征,一般的妖族或兽人不得轻易佩戴。
她不知霍恩的战力如何但要救出卓野必先要过霍恩这一关,肇宁与霍恩站在一处,从二人不是交谈的微笑神态来看他们的关系极佳,她暂压下自己欲出手救卓野的心思,因她察觉到不远处有不同于兽人和妖族的气息。
“这在跟士兵们交手的看来不是人族也不是妖族,该不会是半人半妖吧?”站在元勍附近的一个妖族小声询问着他的友人,元勍回头看了一眼是是只年幼的獐子精。
“不,我瞧着是精神力所化,没有见过这种妖灵”獐子精身旁的友人小声地回答道,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两个小妖自然是不懂那阵中的是什么,看他应该是人界的剑灵,你看他使的是剑,招式流利,与我军对阵已有两刻种却未落下风但精神力似是有所减弱以致出招的动作开始变慢”在獐子精附近的一个老兽人一边摸着自己的八字胡一边分析道,他的分析十分到位。
南蛮的兽人、妖族多使用长.枪、短柄或是拳脚功夫,极少有使剑的。以精气神所化擅使剑,老兽人便是以此来判断卓野是剑灵。
她闭上眼睛,试图探听肇宁与霍恩的对话,看他二人脸上的笑意更深,她更是担心卓野撑不过一刻钟。由于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太远又有太多纷乱的心声传进她的耳中,她无法分辨自己听到的对话是出自肇宁和霍恩之口。
赞赏霍恩大将军的威风到猜测肇宁身份,隔壁的张小娘子与城东的李屠夫的关系,各种奇奇怪怪的心声全落在了她的耳中,她只能封闭自己的神识免得被扰乱心神。
她在封闭自己神识的时候听到了一阵低沉而刺耳的笛曲,曲调由缓而转急,她不防对方是以笛曲催命,气血跟着曲调而逆转,她强行地压制着自己逆流的妖血。
恍惚间,一只冰凉的手掌握住她的左手,一股轻缓的妖力被送入她的体内,平息了逆流的气血,她抬眸看向来人是云歌。
“乱魄曲”云歌低声告诉元勍她听见的曲子是什么,她抬眸在城墙上寻找着吹奏者的方位但曲声已停。
南蛮是各族混居之域,以音律伤人的法子多用于对付以精神力见长的妖灵,元勍关切地看向枪阵中的卓野,对方并不是为伤她才奏曲,是无意间连她也伤了。
卓野受笛曲所伤,精神力大弱,苍鹰族士兵们见状又围聚了许多,枪的准头几乎只要轻轻一刺就将刺穿他的胸膛。
元勍虽觉得急切但更在意城墙之上的敌人的身份,如今战况分明她这才看城墙之上站着一个穿着玄色长袍,手持骨笛的男子,由于男子站的方位背光,她瞧得不真切但从他腰间系着的眼睛图案的腰带认出了他是鬼师离宋,她在南吕的梦中见过他。
“是离宋,他、肇宁、霍恩和这许多苍鹰族战士我们...”元勍自知以现时的情况她不该出手,免得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可她却是不得不出手。
身为灵剑天鹿剑灵的卓野若在南蛮殒落,竟水剑冢以天鹿为阵眼的法阵会随之崩塌。即便阵中有另外五把上古凶剑都无法阻止法阵的崩塌,如若没有卓野的压制,那五个凶剑剑灵或也将成常世的大患。
“嗯,要救他”云歌轻声地应答道,她知元勍的心意,元勍不会抛下卓野不顾。她松开了抓着元勍的手,取出了自己的曜月弓,当即要阻止对卓野发起攻势的苍鹰族士兵。
元勍按住了云歌拉弓的右手,示意云歌稍